寧西王這高高在上,不容有逆的權利!”

無花的心微微一動,她輕輕撫著君亦休的頭髮,若有所思道:“好孩子,師父明白你的心了。你要做什麼,就去做吧。記住師父曾經說過的話,生命不在乎長短,只在乎你到底能做什麼。為師也希望,若有一天,他真能明白你的好,或許……真能扭轉乾坤……”

無花凝望著亦休,柔和的眼光裡,突然有了一絲別樣的光彩。為何她們的子女都如此與眾不同,或許正是天意,要她去他的身邊。

四十四 涼夜(2)

無花替君亦休把了脈,又留了些,囑咐她服藥的方法,這才回了梅花庵。君家為了能早日將君望祖救出來,花了不少銀子去官府上下打點,後來得來的訊息,只是說案子押後再審,仍不讓家屬前去探望。

一連過了五天仍然沒有訊息,徐麗珍有些急了,整日對著君亦休唉聲嘆氣。君亦休望著手中的《延華經》,沉思道:“燕兒,你把我箱子裡的那塊白色繡了梅花的絲絹取來。”

燕兒應了一聲,連忙將那絲絹取了來,君亦休在手中,凝看了半晌,那絹子上寫了兩行詩:“暗香初綻空待枝,孤芳疏影染相思。”字跡隨意有力,一看就是男子所書。這是鳳和天當初在梅花庵為引她前去,送她的信物。也是他送她的唯一的東西。她在絲絹的一角繡了一枝紅梅,原本是想找個機會再送給他的,誰料……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

君亦休看了一會,方才輕聲道:“二孃,你想辦法,將這絲絹送去寧西王那兒……他自然明白……”

徐麗珍愣了愣,接過那絲絹瞧了半天,只得嘆道:“好吧。大不了,我厚著臉皮,去求求那個陳媒婆去!”她起身欲走,轉眼瞥見君亦休神色似有些黯然,剛到嘴邊的話,只得又咽了回去,嘆了幾口氣,快步走了。

入了夜,天氣仍然很涼。徐麗珍一直到晚飯後才回了府,卻是一臉的喜色,進了門就叫道:“亦休!有好訊息!”

君亦休放下手中的經書,喜道:“二孃,可是爹爹的案子有起色了?”

徐麗珍怔了一下,旋即笑道:“不是的。只是今天下午我去找陳媒婆,她正好要去寧西王府,我好說歹說,嘴皮子都磨破了,才讓她同意帶著我一塊兒去了。嘖嘖,那王府還真是不一般的氣派……”

君亦休問道:“是嗎?那二孃……可是見到了王爺?他是否願意幫我們君家?”

徐麗珍嘆氣道:“我哪有那個福氣見到王爺?不過我見了管家。我把你的東西取出來,請他務必轉交給王爺。好在我會說話,那管家竟然答應了。沒過一會兒,就聽那管家的回來說,你那東西王爺已經收下了,看來……王爺還是通情達理的。這一次你這寶沒押錯!”

君亦休眼光微微一暗,強自笑道:“是嗎?”

徐麗珍見她情緒不高,不由得又道:“怎麼了?你不高興嗎?說不定王爺對你並未死心,願意納你入府,那你爹,就有救了!”

君亦休呆了一呆,心裡卻說不出什麼滋味。從內心裡來說,她當然不願意嫁去王府,去做他眾多侍妾中的一個。可是,如今唯一的辦法,卻只能嫁去王府,只希望她這一番卑微之舉,能消除他心中的不快,對他們君家伸出援手。只要家裡人平安無事,她才能安心。

她自顧發呆,徐麗珍喋喋不休地說了些什麼,也沒有注意去聽。好半天才突然聽到“盍泚”兩個字,驀地回過神來,問道:“二孃你說什麼?”

徐麗珍扁扁嘴道:“我是說啊,幸好當初你沒答應那個盍泚公子,不然現在可是麻煩大了。”正說著,門外有人來報:“夫人,小姐,盍泚公子來訪。”

徐麗珍道:“真是說不得,一說就來。這麼晚了,你就說我們都歇下了,不便見客,請他改日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