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眼角抽了抽,半晌,他岔開了話題,“寒燈這名字,竟是極好。”

“那是當然,”紅衣男子媚眼如絲,“本尊的使者,名字豈能不好?”

“驚鴻,你越來越有女人味了。”無心淡淡開口。

驚鴻笑得日月無華,“是麼,多謝呢。無心,你可知,你已經無法拒絕我了呢。”

無心也懶懶地笑,“小心,禍從口出。”

驚鴻精緻的臉上現出不解,“什麼?”

無心朝他勾唇,眉目間忽然蓄了極淡的悲傷。

夜色中忽然有落雪而下,夾雜著紛紛紅花。

桃花驟然盛開地無比妖豔,和著清風,淺淡的香氣四溢,那人,就出現在桃花四散中,白衣勝雪,身後紅花似火。

他淡淡地笑,衣袖輕抬,白衣翩躚間,夜色盡數褪去,轉眸已是一片春光明媚。

——儘管夾雜著落雪。

驚鴻眸裡蓄滿了妖媚,“薄情,你怎麼會有這等閒情逸致來我三生谷呢。”

“什麼叫——”無心懶懶起身,壓低了嗓子笑道,“我已經無法拒絕你了呢?”

驚鴻的眼角抽了抽。

“他同我一樣,還是說,你認為我也無法拒絕你麼。”白衣的男子忽然轉身,鳳眸中風情流轉,迷離了大片紅花。

驚鴻再次抽了抽,他幽怨道,“薄情無心,果然是天生一對,就知道擠兌我麼!”

“哪能是擠兌,”無心低笑,“我素來優雅,從不會擠兌他人。”

“他人?”驚鴻擰了極美的眉,“你們倆他孃的竟然把我當外人……?”

那人笑得風華無雙,“驚鴻,何時學會了爆粗,嗯?”

驚鴻狠狠白了他一眼,“無師自通!”

“是呢,”那人眸中笑意層染,竟少了些許悲傷,“驚鴻穎悟,我與無心自是不及呢。”

無心不動聲色地看進那人眼裡去,只有他們三人在一起時,那人,才不會太過悲傷罷。

“薄情,今日便一醉方休,如何?”

“不了,”那人眸中不減笑意,他淡淡開口,“三生谷中的酒,我喝不得。”

“薄情,你這可是自作自受了呢,”驚鴻斟上一杯酒,遞了過去,“這酒,以前你可是最不屑一嘗的,如今,又怎會喝不得了呢。”

無心雙眸暗了暗,“薄情,一飲而盡罷。”

“這世間沒有什麼,是你薄情看不透的,”驚鴻淡笑,嫵媚的男子,竟是萬般風情,“這一杯酒,又有何憂?只是幫你忘卻一些舊事罷了。”

“多謝你二人好意,”那人的衣上落了桃花,他修長的手拂卻那些花,聲音低沉,喑啞,帶著悲傷,“只是,我並不願意如此。”

一陣沉默。

驚鴻收回了酒盞,意味深長地看了那人一眼,“薄情,我們都不願意如此。”他慢慢將杯中酒傾於地上,眼神中帶了媚意,“可是,又有何辦法呢。”

男子笑著,微微失了心神,“驚鴻,你懂了不少。”

“這上萬年來,我一直記得你的話,將塵世之事看得極淡。薄情,以往你並非如此,如今,是怎麼了呢。”驚鴻修長的指拈起一朵桃花,桃花鮮妍,竟也不及他顏色,“還是說,你當日所言,也是沒有料到今日罷。你與珠沙,那是宿命裡的註定,可花葬,又是什麼呢。你何苦執著。”

男子仍是笑著,不置一言。

無心抱臂走了過來,“驚鴻,他不願意,你我不再勉強便是。”

驚鴻一把攬住了無心的肩,笑得嫵媚,“也對呢,咱倆喝個盡興,薄情要傲嬌,我又有什麼辦法呢,啊,情字傷人啊……”

一片飛花忽然掃了過來,驚鴻微微抬指,毫不費勁地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