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若安知道夏初見家裡很貧困,所以他不是花了三十萬北宸幣,把自己家的產品,又買回去了嗎?

但是宗若安很識趣地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說:“那就一杯清水。”

夏初見去廚房給他倒水,順便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水。

兩人一起在客廳喝水。

宗若安抿了一口,才說:“我今天來,是為了樊成才那件事的口供。”

夏初見坐直了身子:“您說話,我一定照做。”

她恨死了那個樊成才,如果能讓他伏法就更好了。

宗若安說:“你在木蘭城懲戒署受到不公正待遇,我們特安局跟當地懲戒司溝通之後,對方已經對樊成才展開內部審查。現在需要你在這裡籤個字,就能轉交給律政司,讓他們提起訴訟。”

宗若安說著,拿出一份檔案,讓夏初見簽署。

夏初見接過檔案,剛要展開細看,夏遠方出來了。

她已經洗漱完畢,穿著一件洗的發白的絨衣,和同樣洗的發白,但卻熨燙得非常平整的卡其褲,溫文爾雅地來到客廳。

宗若安聽見聲響,抬頭看了一眼,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

這個女子,好濃的書卷氣!

不過當夏遠方坐在他面前的時候,那種感覺確實消失了。

在他眼裡,夏遠方看起來像一個溫柔而慈愛的長輩。

她坐姿優雅,說話的聲音讓人如沐春風:“您好,我是夏初見的姑姑夏遠方,請問您是哪位?”

宗若安也不由自主坐得更加筆直。

他微笑著說:“夏女士您好,我是特安局總部資訊司的上校司長宗若安,今天來貴府拜訪,是希望夏初見能夠簽署這份檔案。”

“原來是宗上校,不知道是簽署什麼檔案,能讓我看看嗎?”夏遠方帶著歉意笑了笑,說:“初見還未成年,所以,她不能簽署任何合法檔案。”

這是直接將了宗若安一軍。

宗若安:……。

他確實把這點給忘了。

當時夏初見在木蘭城關卡,那個懲戒署副署長的辦公室裡,大殺四方的樣子,讓他印象深刻,一點都沒把她跟“未成年”三個字聯絡起來。

宗若安連忙說:“是我失職,忘了這一點。您是夏初見的姑姑,也是她的唯一監護人,請您先過目。”

宗若安一邊道歉認錯,一邊在思索。

在他的資料裡,夏遠方應該是生了重病,一直在醫院裡暈迷不醒。

對了,夏遠方好像得的是嚴重的基因病。

這種病,在北宸帝國,屬於不治之症。

這個夏遠方,是怎麼痊癒的?

宗若安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經常從大資料中搜尋重點。

所以夏遠方的情況,讓他心裡有點詫異。

但他並不是管這方面情報的,因此這念頭,只是在腦海裡一閃而逝。

夏遠方這時正看著夏初見,態度平和地說:“初見,給我看看。”

夏初見:……。

她不敢。

這份檔案裡,詳細寫了當天的經過。

而她,對此根本隻字未提。

“初見。”夏遠方提高了聲調,語氣更加嚴肅。

夏初見緊緊攥著那份檔案,目光開始遊移。

宗若安若有所思看著夏初見的神情,突然明白了這姑娘的心思。

這明明是在害怕,害怕這份檔案被她姑姑看見。

為什麼會害怕?

大概是因為,她姑姑剛出院,她不想她姑姑受到刺激吧?

因為這份檔案是要拿去給樊成才的下屬定罪的,所以記載的非常詳細,甚至還配有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