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見說:“只要你好好工作,我告你幹嘛?我剛才還跟郭盛說,我們還要蓋一棟房子自住,不知道他有沒有合適的建築公司介紹。”

百里信聽明白了夏初見的意思,馬上說:“我們也能蓋房子的!我們一家都有證!有保險!只是這種活兒,我們經常搶不過人家,所以做得不多……”

真是老實人,把經驗不多都說出來了。

但夏初見也沒一下子就答應下來,只是說:“行啊,等你們把圍牆蓋好了,我們會優先考慮你們的資格。”

她只是這樣說了一句,百里信和他的六個兒子激動得不知道怎麼表示感謝,突然七個腦袋一下子變成了馬的腦袋,額頭中心還有一支長長的角……

夏初見、夏遠方、陳嬸:“……”。

郭盛額頭冷汗涔涔,一下子給夏初見跪下了:“夏……夏姐……我……我不是有意……有意瞞著您的……”

百里信的妻子還是人的模樣,但臉上已經褪去所有血色,白得像是一張紙。

她嘴唇囁嚅著,手足無措地站到自己丈夫和兒子身邊,哽咽著說:“夏女士,郭先生,你們都是好人,我們不該瞞著你們……我的丈夫和兒子他們是類人,但他們真的很聰明,很能幹,他們很手巧,蓋的房子,比別人要好,也從來不偷工減料,以次充好……請給我們一個機會吧……”

她和自己的丈夫兒子,也都一起跪下了。

夏初見看向郭盛,微慍說道:“郭盛,你知道他們是類人?為什麼不提前跟我說清楚?”

郭盛都不敢看夏初見的眼睛,哆哆嗦嗦地說:“……類人……類人是不能開公司的,可他們……他們這麼多年,都是很謹慎的小本經營,從來不惹是生非。”

“雖然是類人,但比很多人……很多人類……比我以前都好多了!”

“我只想幫他們一把,最近不僅糧食漲價,連低階營養液都漲價了,他們一家這個情況,也領不到政府的最低低保,家裡都揭不開鍋了……”

北宸帝國裡,類人奴隸不用說了,那就是被圈養的牲畜。

而類人賤民,按照法律規定,也只能做社會做底層的工作。

跟平民階層的最底層,是重合的。

在夏初見小時候,和夏遠方住在南區,夏遠方也只能做社會最底層的工作。

那時候,不少類人賤民看她們姑侄倆可憐,也幫過她們不少忙。

夏遠方嘆息一聲,說:“郭先生,百里先生,你們起來吧。”

夏初見說:“行了,只要你們能把房子蓋好,我不在乎你們是類人還是人類。但是我不喜歡被人騙。”

她看著郭盛說:“郭盛,這是最後一次。你要再有這種事,咱們絕交吧。”

“夏姐!夏姐!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郭盛哭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

可是天氣又嚴寒無比,他的眼淚一流出來,就凍成了冰,臉上很快就凍傷了。

夏遠方不忍,說:“郭先生,你快戴上口罩,別凍壞了。”

郭盛偷眼看一下夏初見,都不敢動彈,當然更不敢給自己戴口罩。

夏初見說:“我姑姑讓你們起來,就起來吧。這個工程還是會給你們,我對類人也沒有偏見,所以只要你們好好幹活,以後有事情,我還是可能找你們。”

大家活得都不容易,而類人,比平民又要更不容易。

郭盛終於站起來了,百里一家人也都起來了,還是一個個頂著長著一支角的馬腦袋。

夏初見忍不住問:“你們是有獨角獸血統嗎?”

百里信搖搖頭:“沒有,我們不是獨角獸。”

但他們也沒說自己是什麼。

夏初見還想再問,眼角的餘光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