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話罷。不再理會情緒崩潰的薛丞相。他與王后攜了手。往蘭臺外走去。

薛丞相猛的往後一擊掌。一隻碗口打小的樹幹應聲而斷。他厲聲道:“王上這話是什麼意思。拿一個小小的宮婢搪塞微臣。巫女呢。臣不服。王上不是說小兒是因巫女而傷嗎。臣要見巫女。”

國王與王后猛地頓住了步子。他們雙雙轉過身來。眼中流露出的亦是悲痛和不捨。國王沉聲道:“你面前的這團黑袍便是巫女留下的遺物。下去讓東夏城中的花甲衛士都做好準備。孤王已經命人發喪了。巫女歿。舉國同哀。你丞相府也不例外。”

薛丞相慌亂的轉動著眼珠。今日的一切來的太突然了。巫女與自己的兒子怎會雙雙就死。此事必有蹊蹺。必有自己不知曉的緣由。他高聲道:“不準走。巫女死了整個東夏國替她哀痛。那臣的兒呢。臣不服。”

說話間。蘭臺外圍不知何時起多了三十多人的花甲衛士。他們聽到薛丞相的命令便一個個圍了上來。將國王與王后團團圍住。

蘭臺上國王帶了五六個花甲衛士忙做出了備戰的姿勢。護在了國王與王后的身前。

國王王后相視一眼。國王呵斥道:“薛丞相難道是想造反了不成。”

安寧十二月的雪一下便一發不可收拾的飄落起來。一層一層。一片一片。將整個東夏都包圍在了雪的童話當中。

曼紗華與淵著的馬車方行駛到東夏宮宮門口時。車伕將出宮的令牌舉起讓花甲衛士檢視。身後突地響起了一聲聲連綿不斷的哀樂。

由遠到近。由長到短。聲聲悲泣。

曼紗華的心猛地一沉。周身涼意襲來。她抬手將窗簾掀開了一角向外看去。只見一個個宮人身穿著服喪的白衣。頭戴著服喪的白花。吹著服喪的哀樂。從東夏宮一排排的走了出來。門口的花甲衛士攔住了他們問道:“你們這是奉了誰的旨。膽敢在宮裡穿白服。奏哀樂。這是誰去了。”

一隊穿著喪服的宮人驀地哇哇大哭起來。領頭的亦是泣不成聲。他顫抖著聲音道:“是咱們的巫女。巫女殯天了…………啊。嗚嗚。是王上發的命令。上不能行喜樂。下不能論婚嫁。舉國上下都得為巫女服喪。並且祭祀大典也要因為巫女而停三年……”

“你說好好地一個女子。怎麼就……唉。”領頭的是個太監。是曼紗華不認得的太監。他哭的悲痛欲絕。抬起寬大的衣袖擦著面上的眼淚和鼻涕。彷彿是與自己至親的人去了一半的傷心。

巫女為大。所以曼紗華他們的馬車停靠在了一旁。讓吹著哀樂。撒著白紙。哭泣的宮人們現行放了出去。一路相告。一路悲痛。

看守宮門的花甲衛士也偷偷的抬起衣袖暗自擦著眼淚。

曼紗華再往後看去。硃紅色的宮門一一掛起了白綾。就連往常的大紅燈籠也被換上了白布燈籠。往前再邁出一步。著東夏國的一切都與自己就再無了關係。今後她是誰。她究竟還能以什麼身份活著。

她知道今日一舉是迫不得已。可國王昭告了天下巫女已死。那麼她便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活在世人眼中。這個地方她是不是再也回不來了。

“走吧。”花甲衛士對車伕道。

“駕。”馬鞭一揚。宮車過。便是離別……

發喪的宮人們已經大街小巷的遊走了過去。街上的百姓有的跪在當街。痛哭流涕。有的便當場暈厥。各個面露哀憫之色。

曼紗華做了八年的巫女。這八年的每日她都恪守巫女本分。做著巫女因做的事。造福於百姓。無論寒冬酷暑。她總會在一月中抽出幾日的時間帶著宮廷的御醫去問診那些看不起病抓不起藥的百姓。

她總會帶著花甲衛士出訪去視察。體會民間疾苦。幫助那些投訴無門的百姓。

她總會把自己的俸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