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卻曼紗華前來挑選婚服。小四亦是淡然應承著。

除非真是淡泊名利性情中人。否則就是城府極深。

晚間。淵著擁著她合衣入睡。一股淡淡的藥香沁人心脾。

離妝苑妝娘一身夜行衣在他門外求見。

“王爺。妝娘派人跟了這小四月有餘。未曾發現他行為詭異之處。這還真如坊間傳聞那般。小四爺是寧京城中的富商之一。排行第三。但卻與其他富商不同。他不攀附權貴。只老實做自己的生意。”

妝娘頓了頓。又道:“上次曼姑娘醉酒一事。苑裡的姑娘雖發現小四是裝醉且又會些功夫。說不準這些只是生意人在酒席上的手段。興許……興許是我們想岔了。方向錯了。”

“本王知道了。回去吧。”淵著沉聲道。

妝娘跪地不起。她咬了咬唇。凝眉道:“王爺……”

淵著頓住了轉身離去的步子。“說。”

妝娘沉下一口氣。又道:“洠�隆���

月光清淡的可人。樹影掛在枝頭映在妝娘陰晴不定的臉上。淵著已然大步走去。驀地。妝娘再次喊道:“王爺。妝娘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為何自打雲城宿的事情過後。您待妝孃的態度不同往昔。”

淵著只是頓住步子。不語。

妝娘雙手緊緊的捏著。直至尖長的指甲嵌入肉裡。她眉目緊鎖。咬了咬唇遲疑道:“語嫣的事……”

“本王都知道。”淵著淡淡道。

妝娘一時竟不知如何應答。他都知道。他都知曉些什麼。知曉她放毒蛇。食物投毒想害死曼紗華。還是知曉她將這一切的罪責推到妝語嫣的身上。還是知道她故意讓妝語嫣去執行此次任務。而任務的要求便是讓她死。讓她再也開不了口。

他都知道些什麼。

這兩個字“知道”。讓妝娘發瘋抓狂。或許他什麼都知道。從前的一樁樁一件件她所做的錯事。他都知道只是睜一眼閉一隻眼。包容自己。而卻自己卻不知悔改。直到觸碰到了他的底線。他才待自己這般冷淡。

從前他們是無話不談的朋友。而今她卻只是他的屬下。

淵著伸手將自己身上的披風拽了拽。森然道:“好自為之。”話後。便不再做停留。大步走去。

“我錯了……”妝娘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她不該如此自以為是。不該妄圖傷害他最愛的人。其實曼紗華說得對。如若不是。該躺在墓碑下的人是她自己。而非妝語嫣。

是她辜負了他對自己的信任。

“妝娘知道該怎麼做。只是妝娘還不能死。王爺的大業還未完成。妝娘……”她哽咽道:“妝娘還得陪著王爺度過將後的難關。到時妝娘會……自行了斷。”

然而回應她的只是瀟瀟的風聲。

離妝苑內。妝娘半夜召集了離妝苑的所有女子。在東夏樓的院子裡。她低著頭。收起了往日的驕傲。承認了往日的過錯。眾女子議論紛紛。多的是不可思議。難以理解妝娘為何這般設計陷害自己的姐妹。其實不然。她們不知曉她想害的只有曼紗華一個人。

平日裡和妝語嫣交好的幾個姐妹。難以控制情緒。她們三兩成群。撥開前面的擋著的姐妹。上前去一掌摑在了妝孃的臉上。

妝娘忍著痛著。所有打罵結束。她抬起頭來。擦乾嘴角的血跡。揚聲道:“妝娘做錯的事。妝娘自會承認。自然也有妝娘自己的懲罰。方才大家氣也撒了。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當然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妝娘只准那一次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往後妝娘還是離妝苑主事之人。你們必須對我言聽計從。否則就如這個大槐樹一般。樹倒人亡。”妝娘話罷。猛地一張劈向東夏樓中淵著為曼紗華所植的大槐樹。大槐樹搖搖晃晃應聲倒地。濺起紛紛雪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