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瞳瞳哄睡了兩個孩子進來,看著莫離趴在床邊已經睡著了,連著幾天媽媽都沒有回房間,一直守在爺爺奶奶的身邊,她過去在莫離的肩頭拍了拍:“媽,媽。”

莫離猛然驚醒,看到紀瞳瞳才放下心來:“瞳瞳啊,怎麼了?”

“媽,您去歇會吧,我守著爺爺奶奶。”紀瞳瞳說著,要扶著莫離起來。

莫離卻搖頭,“你去睡吧,這裡我守著就行了。”她說著伸手去給楚晟蓋被子,可是落下的手卻在打顫,有那麼一秒,她的整個大腦都是空白的,她的手一直持續著那個動作,牙齒一直在打顫,身子也止不住的開始打顫:“瞳,瞳瞳,開,開燈!”

紀瞳瞳聽出了婆婆語氣裡的不同,以及她牙齒打架的聲音,急忙伸手開了燈,看著床上那個躺著的兩位老人,安詳的睡著,紀瞳瞳的手忍不住打顫,在醫院的幾年,她見到的最多的就是死人,可是這一刻,她卻害怕到不敢去驗證。

“媽……”她開口,聲音裡帶著恐懼,“媽……”看著一動不動的莫離,紀瞳瞳更加的害怕了,扶住她顫抖的身子。

莫離卻直直的看著他們,視線慢慢的變得模糊,當淚水滑了下來的時候又變得清晰,看著他們安詳的睡著,就這麼睡著,可是楚璽沒回來,他沒回來。

紀瞳瞳叫了救護車才打電話給楚銘宇,這會兒還在加班的楚銘宇聽到之後,整個人都呆住了,下一秒就奔了出去。

“看,我家小柱子多帥啊,看奶奶給你帶了什麼好吃的。”小的時候,奶奶總是這麼說。

“柱子啊,你是男子漢,是我們楚家的驕傲,爺爺一直覺得你比你爸出息!”出了少年班之後,爺爺總是這麼說。

楚銘宇一路跌跌撞撞到了醫院,紀瞳瞳靠在牆邊站在莫離的身邊,莫離靠在牆邊,整個人好像失去了生氣的洋娃娃,眼神沒有一絲的焦距。

楚銘宇到了那裡,看著幾個警衛員,還有幾個他不認識的軍區一聲,發瘋般的尋找著一個聲音:“我爸呢,我爸呢。”他如同一頭受了傷的野獸,抓住一個人就開口問著。

“柱子,柱子!”紀瞳瞳過去拉住他發瘋般的身體,在路上她就知道了,爺爺奶奶已經不在了,“爸不在國內,他不在國內啊!”

“為什麼還不通知他,為什麼!”楚銘宇回頭看著妻子,雙目赤紅,爺爺奶奶唯一的兒子,卻在這個時候都不在身邊。

莫離靠在牆邊輕聲開口:“你爺爺說了,他忙,他忙。”是他,他忙,從十八歲離開這個家門他一直在忙,他一直在忙。

輕輕的語氣,在場所有的人都低下了頭,今個警衛員都開始抹淚,老首長病了這麼久,他們見過楚司令回來的次數也就那麼幾次,上一次回來也是半年前,可是誰能責怪他,他的肩上抗的是一個國家的使命,誰有資格去責怪他不是一個孝子。

楚銘宇跌坐在了地上,紀瞳瞳跪在他身邊:“柱子。”她知道,爺爺奶奶對楚銘宇來說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可是爺爺奶奶卻突然雙雙離世,對他的打擊可以說是毀滅性的。

兩位老人在半夜睡覺的時候就已經離世了,醫生說,這算是喜喪,畢竟老人沒經歷什麼痛苦,醫生要把人送到太平間的時候被莫離阻止了:“在等等吧,在等等,他還沒回來。”爸媽最後都想見他一面的,可是他還沒回來。

醫生低頭,有淚水滑下,讓人把老人的遺體推進了病房裡,最讓醫生動容的是兩位老人的手,始終牽在一起,好像沒有人可以在分開他們了,所有人都知道,楚晟夫婦一生伉儷情深,可是這一切,他們卻用死亡見證了什麼才是伉儷情深,那是連死亡都分不開的誓言。

豆豆和程墨羽帶著三寶到了的時候已經是天亮了,她看著病房裡,坐在床邊的媽媽,還有一隻筆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