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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欺負她的孩子,其實都是她的表親。
父親常年征戰在外,母親體弱時常生病,父母的羽翼不一定能護孩子的周全,她知道府裡的僕人們都私下管她和弟弟費揚古叫小雜種,她最開始曾經哭著去告訴父親,父親鄂碩像瘋了一樣的拿起鞭子在府裡見人就往死裡抽,母親李鬱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哭得比烏雲珠還傷心。後來烏雲珠漸漸的明白了,即便父親的鞭子能阻止僕人們嘴上對他們姐弟的侮辱,卻阻止不了僕人們心裡對他們姐弟的鄙夷,更阻止不了全揚州城乃至整個天下對他們姐弟的輕視。
一天外公教烏雲珠讀書,烏雲珠忽然問外公,怎麼能使別人瞧得起你,不再敢欺負你。李翼驁合上書,思慮片刻道,“聖人們會說,那需要人有德行,有才學。可是外公卻要告訴你,那需要你掌握生死予奪之權。”“外公,女兒家怎麼掌握生死予奪之權啊?”“女人自然是掌握不了生死予奪之權,可是,能去掌握那個掌握著生死予奪之權的男人,也是一樣的。”
順治十七年八月,壬寅,皇貴妃董鄂氏薨,輟朝五日。甲辰,追封董鄂氏為皇后。皇后健在而追封故去的妃嬪為皇后的,罕有。順治十七年九月,順治帝福臨為剛剛追封為端敬皇后的董鄂妃親筆寫下了《董妃行狀》,追憶逝者,以述哀思,而今讀來,真可謂是聲聲斷腸,字字泣血。
二十二年前,她出生,其父喜難自勝,為她寫下了,“崇德四年,十一月癸酉,梅影橫窗,月色姍然,於臣之敝舍中,一聲清啼,吾女來矣。嬌女或涕,或寐,或飲,或笑,無不縈人心懷,使臣日夜不能安然入眠,惟恐夢醒,吾女乃一夢爾。”
二十二年後,她離世,其夫悲難自持,為她寫下了,“惟朕一人,撫今追昔,雖不言哀,哀自至矣,鳴呼 是皆後實行,一辭無所增飾,非以後崩逝,故過於軫惜為虛語。後美素著,筆不勝書。朕於傷悼中不能盡憶。特撮其大略狀之,俾懿德昭垂,族懷亦用少展云爾。”
古往今來,幾多憾事,而一女子,有父如斯,得夫若此,足矣。
順治十八年正月,福臨與幾位近臣去南苑狩獵,天大寒,馬疾馳後大汗淋漓,於是福臨扔下外衣後與臣子豪飲至酩酊大醉,臣子相勸,因福臨怒而止。回宮不久,福臨染風寒,幾日內非但沒有好轉還反而重了。時不時高熱,咳出的痰是黑紅的顏色,而且越來越重,有時還會喘不上來氣。
順治十八年正月丁巳,上崩於養心殿,年二十四。
(注:大葉性肺炎,誘因:受寒,勞累,醉酒;特徵性表現:鐵鏽色痰,稽留熱,呼吸困難;好吧,我承認我很無聊,可是也不能不給個原因就突然死了吧,活生生的人呢。)
順治十八年正月丙辰,新帝即位,年八歲,改元康熙。遺詔索尼、蘇克薩哈、遏必隆、鰲拜四大臣輔政。
這天夜裡,清冷的慈寧宮裡,一身素服的布泰拍著孫子玄燁睡覺,這時有十幾個太監捧來了一摞摞的奏章,桌子上擺不下,就放到了地上,摞起來,是高高的一座小山。
“回太皇太后,這些就是先皇病中沒來得及批閱的奏章。”布泰皺著眉自語,“不就是十幾天的光景嗎,怎麼這麼多。”“這也就是年裡事兒少,不然平常,比這還多呢。”布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兒子忽然間撒手人寰,她痛不欲生,然而,這會兒,看著成千上萬有待御筆親批的奏摺,她居然有了一絲慰藉,原來對於有的人,死,還真的算得上是一種解脫。
布泰又拿起了手邊的一封信,信是孃家科爾沁送來的,上面告訴了布泰一件事——哈爾染病亡故。布泰將信展平後,走了幾步來到皇太極的靈前,用燭火慢慢的將手裡的信燒掉,燒罷,布泰默然淚垂,幽幽的說道,“孩子們都團圓了,可咱們呢?”
說完,布泰轉過頭去,後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