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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連忙上前解圍,“這麼大的孩子了,怎麼能說叫就叫呢,一個稱呼嘛。”辰泰抬起頭迅速的打量了一下費揚古,隨後委屈的說,“他和林伯伯說的不一樣,林伯伯也沒說過父親喜歡講粗話。”
辰泰一口一個林伯伯,語氣裡滿是依賴與親近,費揚古原以為兒子叫林珩父親的時候,他會非常的嫉妒不平,可沒想到,辰泰叫林珩林伯伯,他也照樣的嫉妒,照樣的不平。費揚古拍著辰泰的肩膀乾笑,“臭小子,倒挑起我的毛病了,不說不就完了?你娘當年也嫌棄我說粗話。”說這句完後,費揚古的表情便僵硬了,十年了,以為全都忘記了,可點滴細節卻還歷歷在目。
因澤走過來淡淡一笑,“你不拘小節,倒成了我們的錯了,先進屋吧。”費揚古的尷尬被她風淡雲清的化解了,他不感激她,卻有一絲失落。因澤抱起了寶寶,小丫頭枕在因澤的肩頭,好奇的望著費揚古,那雙含冰帶化的眼睛很像因澤,眼神裡卻沒有因澤當初的凌厲,溫潤含蓄,像林珩,瓷白的膚色,更像林珩。孩子眉心的一枚硃砂痣,錦上添花的一筆,似觀音眉心的那一點,好看到脫了凡塵,活脫脫的天界仙童。
因澤推門進屋,回身看費揚古和辰泰爺倆還站在原地,便不悅的對辰泰說,“想什麼呢?快喊爹進屋啊!”辰泰執拗不肯,費揚古也不著急,笑呵呵的看著兒子,因澤呵斥,“今天不叫出來,就不要吃飯了!”話音剛落,寶寶歪著腦袋,衝著費揚古脆生生的叫,“爹,進屋!”費揚古不知所措,因澤摟住女兒,嘆了口氣低頭進了客廳。費揚古拍了拍辰泰,“走吧!”隨後也進了屋。
費揚古坐到椅子上,將兒子拉到身邊,想說話,卻不知該說哪句好,一味的傻笑。因澤把寶寶放到裡屋,出來便笑著說,“你們爺倆聊著,我去做飯。將軍想吃什麼?”費揚古猛地回頭看著因澤,因澤小心的問,“怎麼了?”“沒什麼,你叫我將軍,有點兒聽不慣。”兩個人忽然間沉默下來,過了半晌,費揚古打破寂靜,興致頗高的說,“對了,林先生什麼時候回來?我帶了好茶給他!”因澤的嘴張了張,又合上了,偏過頭輕聲說,“他回不來了,他,過世了。”
偏廳裡,几案上放著兩個漆黑色的牌位,一個寫的“先慈朱氏之位”,另一個寫著“先夫林珩之位”,上過香後,費揚古在牌位前負手而立,背對著因澤,他靜默良久。因澤在後面堅定的說,“逝者已矣,我都明白的道理,你不用替我傷心,也不用想著勸慰我,四年前奶孃過世,兩年前行之也去了,最難過的時候我都挺過來了,也就沒什麼了。”費揚古衝口而出,“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全都不告訴我,這兩年你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是怎麼過來的?”他說到這兒,略平定了一下情緒,無奈的補充,“怎麼說,我都是辰泰的父親。”因澤含著淚笑著說,“因為我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啊,你萬念俱灰,可是孩子還有那麼長的將來,你茶飯不思,可是孩子在長身體,他們要吃要喝。再大的悲傷,在兒女面前也都不算什麼了。”
費揚古回過身看著因澤,“我一直不來,我還以為你過得很好呢,十年前你們在周莊安下家來後,阿汝就寫信告訴我了,我這才明白那年我第一次帶你來周莊,你是為什麼哭。每隔三五個月,阿汝都會託人稍信來報平安,告訴我辰泰的情況。可我放心不下,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追問阿汝,我問她,你過得好不好,他待你怎麼樣。可阿汝回信沒直接說,只是囑咐我一定要過好自己的日子,不然你的好日子就像是從天上偷來的,老天爺不開心了,還會收回去的。於是我懂了,你當真是過得好。後來平三藩,在外面征戰不斷,我也再沒收到過阿汝的信。”
因澤聽他說話時眼睛看向別處,話說完了,她才轉過頭笑著對費揚古說,“過得好,現在也很好。你先去客廳吧,我已經叫辰泰去給你買酒了,飯一會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