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大魚就回來。」

甜兒:「我不想吃魚。」

「那就抓田螺。吃過沒?」

小孩吃過,但是去年秋,早忘了。

四個孩子同時搖頭。

姜玲想想每年秋老家人抓田螺,「田螺春天也能吃?」

李慕珍想說,啥時候都能吃。一想杜春分是大廚,對於食材的瞭解肯定比她懂,就把話咽回去。

「清明螺,賽老鵝。聽說過沒?」杜春分問。

兩大四小同時搖頭。

杜春分:「這時候的螺縮了一冬,剛剛醒來,無子還沒啥泥腥味。再想吃得到秋。」

姜玲明白了:「原來只有幾天。」

杜春分見網捋齊,就把網扔水桶裡。

那天早上邵耀宗弄的樹枝多,還是鮮樹枝。

杜春分搭好黃瓜架還剩幾個,沒法燒火就扔在菜地裡,反正菜沒出來,壓不死。

挑兩根長的,跟李慕珍一人一個。

李慕珍疑惑不解:「這是幹啥?」

「打蛇。要是能弄條菜花蛇,晚上就吃蛇羹。」

李慕珍想到南邊和西邊荒草連天,難保有蛇在裡面過冬,「大妹子心真細。你還會做蛇羹?」

「嫂子,春分嫂子啥都會做。」姜玲忍不住顯擺。

李慕珍懊惱:「瞧我的記性,又忘了你是濱海市國營飯店的大廚。咱們走吧?」

杜春分轉向四個孩子:「吃的東西在櫃子裡,有糖有餅乾,餓了自己拿。搪瓷缸裡有水,渴了自己喝。拉屎撒尿脫不掉褲子再找姜玲。」

「知道啦。」甜兒無奈地看著她,「我又不是小孩子。」

杜春分被她堵得張口結舌,「你,你不是,平平和安安不是?」

「平平和安安有我啊。」甜兒說的理所當然,「娘有啥不放心的?」

杜春分語塞。

「沒話說了吧?」甜兒的眼睛上翻,看著她:「快去吧。別貪玩,抓到魚趕緊回來。」

杜春分扔下水桶。

李慕珍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又想笑:「孩子跟你說笑呢。甜兒,小美,平平,安安,聽話。我們天黑之前一定回來。大妹子,走了,走了。」

杜春分瞪一眼閨女。

「說不得你啦?」甜兒也瞪眼。

杜春分揚起巴掌。

小丫頭嚇得拔腿往屋裡跑。

姜玲連忙撐腰捂住肚子,實在忍笑忍得難受。

杜春分轉向她。

「嫂子放心吧。我哪也不去。」

杜春分沖她點一下頭,出去就把門帶上。

李慕珍忍不住回頭看一下,「你家甜兒,真是人小鬼大。」

「跟村裡和飯店人學的,啥話都敢往外說。」杜春分也不禁回頭看一眼,「我以為她年紀小不記事,今天說明天就忘了。」

李慕珍:「這麼大孩子是不記事。不過也不是啥大事。小孩十八變,過兩年長大知道羞就好了。」

「我們村的幾個老人也這樣說。」杜春分想了想,「我老家隔壁的大娘說,女孩子就得潑辣點,到婆家不受欺負。」

李慕珍想想:「你老家的大娘說得對。你說這世道,光頭的飛機三天兩頭來,南邊三天兩頭出事,不知哪天又得來一場保家衛國的戰爭。男人都上戰場,咱們女人不厲害點,拿啥撐起一個家。」

杜春分沒想這麼多,不過她說的有道理,「嫂子說的是。嫂子,去江邊還是去河邊?」

「去橋那邊。」李慕珍指著西南方向,「你這個漁網挺寬。咱們到橋上,我繞到另一邊把網放下去就去撿田螺。也不知道這邊有沒有。」

杜春分:「那東西有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