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翠華:「往好了想,比早年吃了上頓兒沒下頓兒,一覺醒來見閻王好多了。對了,小杜,山上那麼多野豬,你們啥時候再去?」

周秀芹吃驚:「這次打了十一頭還有?」

野豬膽子橫的很。

看見杜春分等人一點不怕死。

二團的人幾粒花生米撂倒一個,野豬知道怕,成群結隊的都往深山裡跑。那動靜跟發生地震似的,也把杜春分等人震的不輕。

上山前以為撐死兩百頭。

野豬全體出動,他們才知道得在後面加個零。

難怪大雪天不顧嚴寒下山覓食。

早幾天明知道山下危險還自尋死路。

杜春分不敢說有上千頭,怕嚇著她們,「放假前再去一次。」

三人不由得露出笑意,太好了,還有的吃。

託野豬的福,期末杜春分一攏帳,帳上餘額五百多塊錢。

帳簿交上去池主任非常震驚,再這麼下去杜春分等人的工資都不用部隊出。

池主任把這事報告師長。

師長感慨:「小杜真是個辦實事的人。在這方面倒是跟邵耀宗很般配。」

邵耀宗也這麼認為。

可般配的倆人比牛郎織女還苦,人家牛郎織女一年還能見一次,他兩年半還沒近杜春分的身,這叫什麼事啊。

冬天孩子睡得早,還有機會。

天氣越來越熱,白天越來越長,四個孩子哄睡著,沒十點也有九點半。熱一身汗,邵耀宗啥也不想幹,只想靜靜地躺著——心靜自然涼。

杜春分見他神情抑鬱,可不敢說她故意由著孩子每天晚上纏她。

擔心他突然化身為狼折磨的她痛苦不堪,杜春分給他消消火:「我想過幾天再給二壯和張大姐發個電報。要不要給你爹孃去個信?」

邵耀宗火熱的心瞬間哇涼哇涼,「濱海比安東大,肯定比安東亂,還有人送信?」

「我說的是口信,電報。」

這一年經歷的事太多,邵耀宗那顆菩薩心越來越硬。在安東維穩那幾天,所見所聞超乎他想像,導致邵耀宗多年堅持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倒了塌塌了又破,來來回回噁心的他想吐,再也做不到以己度人,人性本善。

以往聽到這番話,邵耀宗會迫不及待地說,明天就發電報。

此時此刻,邵耀宗揉揉乾澀的眼皮,「給張大姐和二壯發吧。請張大姐抽空過去看一眼就行了。收到又不回,發不發一樣。」

部隊那邊可以拍電報,但得經這邊的郵遞員傳過去。

杜春分:「明兒就拍?」

「隨便!」邵耀宗轉身背對著他。

黑夜裡杜春分無聲地笑了——你可真棒!

然而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秋風起,蟹黃肥。

又一年秋來到,邵耀宗等不下去。

吃過螃蟹,他就領著四個孩子瘋玩兒。

四個小孩玩到將近熄燈,回來在洗澡盆裡就睡著了。

不需要杜春分哄,杜春分沒理由在閨女房裡磨嘰,乖乖地等著凌遲。

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出現,酸痠麻麻的她想呻吟。又擔心一牆之隔的鄰居聽見,杜春分只能忍。

忍了三分又三分,三分又三分鐘,杜春分忍不下去,邵耀宗幹啥玩意?磨針呢。

「邵耀宗,好了沒?」

房子不隔音,據他所知隔壁就住著廖政委和江鳳儀,邵耀宗欺身封住她的嘴。杜春分的身體抖動一下,不禁抓住他的手臂。

邵耀宗忙問:「不舒服?」

杜春分拒絕回答,那種感覺很奇怪,但就是沒有不舒服。

「還沒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