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連芳聽邵耀宗說完,頓時想罵人:「難怪你們頭天見面,隔天就領證。我剛才真不該勸春分。我以為先給她介紹個二流子,被春分發現,春分不願意,接著給她介紹『陳世美』。』

邵耀宗聽到「陳世美」三個字,不禁問:「你們『陳世美、陳世美』的叫,他本人不可能叫陳世美吧?」

李慶德:「林偉傑。」

邵耀宗很意外:「這個名字?可真人不如其名。」忽然想到他弟在革委會,對林偉傑在什麼地方很好奇,「他還在區革委會?」

張連芳先嘆了一口氣。

邵耀宗:「高升了?」

李慶德搖了搖頭:「別提了。人家現在是區裡的二把手。你說這叫什麼事?老實做事,有本事有能力的下去了,他們這些投機倒把的反而作威作福。」

這幾年關於外面的情況,邵耀宗跟廖政委、楊團長等人探討過。

邵耀宗安慰他:「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昏官當道是滅亡的表現,上面的人不可能不懂。」

李慶德:「就怕訊息被有些人攔下來,到不了他們那兒。」

邵耀宗笑道:「攔得住一時還能攔住一世?槍桿子裡面出政權。軍隊沒亂,只要部隊出面,他就是成了市一把手也沒用。」

李慶德想想去年嚴重的時候,人比魔鬼還可怕。

部隊一出現,瞬間讓他們現出原形。

思及此,李慶德不由地打量一番邵耀宗:「看來你這幾年也經歷了不少事啊。」

四年前他絕不可能說出這番話。

以前在部隊過得舒心,沒心思回憶往事。如今來到故鄉,他不刻意去想,往事的一幕幕時不時浮現在腦海中。

出現的越多,邵耀宗越發不忍直視過去的自己——太蠢!

可邵耀宗不想承認蠢的無可救藥的人是他。

邵耀宗:「以前上戰場、上軍校,後來又執行任務,太忙沒空想那些。」

李慶德信以為真,感慨道:「這就好。我和你張大姐總算不用擔心,你和春分因為你爹孃的事打架。春分的脾氣——」看到杜春分出來,下意識把話咽回去:「買的什麼?」

杜春分:「一個西瓜和幾包糖果。」

張連芳不禁說:「糖果好,就當你和小邵的喜糖了。」

杜春分下意識看他。

邵耀宗的臉熱了,結婚四年第一次登門,恐怕也就是他了。

西瓜杜二壯拎著的。

杜春分怕累著她徒弟,轉手給邵耀宗。

二壯想也沒想就說:「我拎著吧。讓師母歇歇。」說出來,慌忙把西瓜遞過去。

邵耀宗氣笑了。

四個小孩同時轉向他。

甜兒意味深長地說:「師母啊……」

邵耀宗捏著她的小腦袋,讓她抬起頭來:「再說一遍!」

「師——爹!」

邵耀宗鬆手。

小美撲哧笑出聲來。

邵耀宗轉向孩子,小美拔腿往西跑。

平平和安安捂著嘴跟上去。

甜兒扮個鬼臉。

邵耀宗又忍不住瞪二壯。

二壯慌忙轉到他師傅另一側,借他師傅的身體擋住師母的怒視。

杜春分:「知道怕了?」

二壯嘿嘿笑著往前跑。

邵耀宗見狀,忍不住說:「他倒是一點不愁。」

張連芳笑著說:「這就是有師傅的好處。別說他一個小夥子,換我也不愁。」

邵耀宗:「師傅只是師傅,代替不了父母。」

張連芳微微搖頭:「你說的那是現在。農村人不如咱們轉變的快,在二壯眼裡師傅就是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