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聽到雲池腳步聲,陳翎微微睜眼,一共小寐了沒有多久,睡眼惺忪著,眼中還有血絲,正好看到盛文羽在苑外。

「少逢。」陳翎輕聲。

盛文羽才見她醒了,「陛下。」

陳翎剛醒,並不清楚睡了多久,盛文羽平日裡大都理性,眼下眸間亦有溫和笑意,「陛下回房中歇會兒吧,方才見陛下眼中有倦色。」

陳翎搖頭,「剛才小寐了會兒。」

正好雲池折回,「陛下。」

陳翎見他手中捧著披風,應當是見她方才睡著去拿的,陳翎輕聲,「不用了,朕醒了。」

雲池這才退開。

「你讓雲池拿的披風?」陳翎隨意問了一聲,她平日裡囑咐過,雲池最多隻是喚她,不會近前。

「嗯,」盛文羽一語帶過,轉了話題,「哈爾米亞的事,陛下打算怎麼做?」

陳翎也正好在想此事。

雲池知曉她醒後會飲熱茶,正奉了茶盞上前,陳翎正好端起,微微抿了抿,「今日這麼做,哈爾米亞一定不甘心,即便他甘心,朕也會繼續逼他,逼到他應不下來,那就不是燕韓不肯給蒼月顏面,是哈爾米亞的緣故要斷自己後路,柏靳也說不到燕韓頭上。」

陳翎放下茶盞,「哈爾米亞背後做了這麼多事,真留著他在西邊才是心腹大患,但事關蒼月,顏面上也得過得去。他本身有把柄在,誰來做,怎麼做,結果不一樣。西戎這麼多部落裡,未必就哈爾米亞一人,既然是博弈,那就三方在一起慢慢博弈,朕可以等,柏靳和哈爾米亞未必可以。當哈爾米亞成一枚棄子,那他的生死,於蒼月而言也無關緊要了。小不忍則亂大謀,哈爾米亞的事只要耐性,就是時間問題。」

盛文羽看了看她,「陛下是怕自安吃虧……」

若是早前沈辭動了哈爾米亞,那在柏靳跟前,就要有人交待;但天子今日的一番話,矛頭焦點都到了天子和哈爾米亞身上,難做的,變成了哈爾米亞。

陳翎看他,輕聲道,「朕同沈辭說過了,稍安勿躁,他不會貿然行事的。」

陳翎垂眸。

他昨晚答應了她,不會貿然行事。

也應當,昨晚當消的氣都暫時消了……

沈辭的脾氣,臭起來時候,她也頭疼。

「讓邊盈來見朕吧。」陳翎吩咐一聲。

盛文羽應是。

曲邊盈當下正在立城北城門處,她早前沒來過立城,立城是燕韓西邊的邊陲重鎮,每日有不少往來的商旅路過。

天子身邊有盛文羽在,曲邊盈則是同紫衣衛一處,在城中各處隨機巡查。

眼下,正好到了北城門出。

「曲將軍!」駐軍問候。

曲邊盈點頭,「你們做事,我在這兒看看就好。」

駐軍應是。

北城門處進進出出都是人,曲邊盈仔細看了許久,但凡看到有異的,也會上前問話或盤查一番。先前就去了南城門處,眼下才到北城門處不久。稍後,還會去城中巡查。

「下一輛。」城門處值守的駐軍喚道。

馬車滾滾上前,駐軍先行上前盤問。

曲邊盈正好好奇看了看,既然隨機抽查,她正好看見,按住腰間佩刀上前時,剛好聽到身後快馬奔來,「曲將軍!」

曲邊盈都臨到馬車前,還是駐足轉身。

一騎在城門口停下,而後下馬上前附耳,「曲將軍,陛下傳召。」

天子在立城的訊息並未傳開,知曉的人也不多,所以也沒有在官邸下榻,而是在安全的地方。

當下,天子傳召,曲邊盈不敢耽誤,也躍身上馬,同身後的二十餘騎一道折返。

恰好方才馬車上的人從簾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