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萱話音未落,陸海洋的嘴角邊已露出一抹魅惑至極的笑,程以萱頓覺不妙,下意識倒退一步,“你想幹嗎?”

陸海洋慢條斯理攏了攏耳側的頭髮,目光越過程以萱向斜後方瞥去。此時正值下班高峰期,程以萱身後的路上來來往往皆是車和行人,並且大部分都是區政府的人。

“我本來也不想幹什麼,可既然你說我無賴,那麼今天我好歹也得無賴一回,不然豈不白白背上這個罪名?”陸海洋悠悠哉彈著手指,語氣輕鬆,“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自己乖乖上車;二,我堂堂陸家大少爺親自抱你上車。自己選吧,不過可想好了再選,否則明天一大早發現自己登上各大版面的頭條,我可概不負責。”

“你!你敢!”程以萱有些氣急敗壞,跳著腳玩命瞪他。

陸海洋揚起嘴角,笑容迷人,“你猜我敢不敢呢?”

陸海洋那是什麼人,辦事果敢決絕、出手狠辣乾脆,為達目的更是向來不擇手段,這些在N市都是出了名的,否則也不會年紀輕輕便頗得父心,坐上陸氏總裁一位。

若說他有什麼事不敢做,程以萱還確實不相信。

看看陸海洋,再偷眼瞧瞧從政府大門出來的神情各異的同事們,程以萱一咬牙、一跺腳,終於還是乖乖上了“賊車”。

“佑赫他會恨死我的!”狠狠瞪了身旁那個一臉得意的男人,程以萱掏出手機,開始發愁該怎樣向弟弟和父親解釋。

陸海洋原本目不轉睛望了前方,此時卻突然轉臉看了她一眼,表情怪異,“如果你打算以別的藉口騙他的話,我勸你還是及時作罷,免得日後難堪。”

“怎麼會?”程以萱十分好笑,嘲笑他杞人憂天,“大墩兒家那麼不起眼的地方,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也就是你!他們要能知道,一個月前就知道了。”

“你怎麼知道咱們去的是大墩兒家?”陸海洋反問她。

“難道不是?”程以萱有些意外,“那去哪裡?”

陸海洋重又目視前方,不再開口。半晌,他才淡淡說道:“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第十七章

陸海洋的故弄玄虛果然是有他的道理,車還未行至目的地,程以萱已經猜出答案。不是她太聰明,而是這個地方她印象太過深刻。

如果有的選,哪怕登上全國各大版面的頭條她也在所不惜。只可惜,此時肉在案板,後悔晚矣。

“陸、海、洋!”身旁的男人從容停車熄火,面色淡淡,竟沒有半點愧疚。程以萱恨得牙癢癢,眼睛瞪得幾乎快冒出火來,“為什麼帶我來這種地方?”

陸海洋解開安全帶,神情無辜地看向她,“為什麼不能來?這裡你應該比我熟悉吧?”

程以萱咬牙,“我是熟,可是……”

可是什麼呢?可是這裡是岳家,可是這裡有爭風吃醋的嶽歆怡,還是告訴他,可是這裡是她一輩子都不想再踏入的地方?

說這些,有意義嗎?

除了她,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明白她的感受。

父親年輕時受人恩德,一輩子都像條忠誠的狗一般圍繞在嶽睿遙的腳邊,被他差遣,任他欺辱,沒有半點怨言。而她這個做女兒的,自然更加沒有地位,在外邊說起來是“寧遠”副董事長家的千金,好似金光燦燦、無限風光,實則在岳家人眼裡,不過狗崽子一條。

否則,當年小小年紀的嶽歆怡也不會僅僅為了她一句反駁的話而將她推落泳池。直至今日,她還時常在精神不佳的夜晚陷入那個揮之不去的噩夢。

這一切的一切,對於養尊處優的陸海洋來說,大概不過是個虛幻的故事。她相信,即使給他一輩子的時間,他也未必能夠理解。

所以還說什麼呢?什麼都不必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