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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完張光文的講述,都認為鑑定張雲卿是否死亡,惟一的辦法是再派人潛往桂林,找到李遜,對他酷刑拷打。
張光文也認為只有如此。次日一早,張光文寫了李遜的住址,令鄧聯佳帶上兩位小弟兄,趕往桂林。
鄧聯佳走後,周連生從城裡探得一個重要情報:張雲卿匪部已接受縣政府收編,充做保安大隊,駐防在洞口、山門一帶。
張光文聽到這訊息,嘆道:“早知如此,我不該打發鄧聯佳去桂林,這一遭算是白忙了。”
周連生說:“沒有白忙。這次收編的只是張雲卿的匪部,尹東波任保安大隊隊長,謝老狗任副隊長,張鑽子等人任中隊長,張雲卿沒有名字。”
“張鑽子回來了?”張光文問道。
“他比你早幾天回來。”周連生咳嗽一聲說,“另外我還聽到一個重要情報,這次襲擊黃橋鋪團防局及殺害你一家老少的人就是尹東波他們。說是張鑽子從桂林回來,帶回張雲卿的臨終囑咐??張雲卿臨死前說,張光文是他的仇敵,要尹東波殺了他全家、暴了他領導的團防局,他才會瞑目。尹東波有招安的打算,不敢公開出面。在暴了黃橋鋪團防局之後,又把張文、張武的頭砍下,提到縣政府嫁禍於人。”
易豪嘆道:“尹東波果然歹毒,看樣子與張雲卿相差不遠。”
張光文沉思良久,說道:“此事從表面看像是滴水不漏,看不出任何破綻。若認真反思,我覺得尹東波還不夠這個檔次。”
“二弟,你是說張雲卿還沒有死?”易豪望著張光文。
張光文的喉結蠕動著:“好歹等鄧聯佳回來??那時,我們方能做出判斷。”
兩個月後,鄧聯佳回來。他這趟去桂林沒有找到李遜。
張光文問道:“你找對地方了嗎?”
鄧聯佳道:“我按你寫的地址在象鼻山附近找到了那幢房子,寫了‘李記傷科診所’的招牌還掛在那裡。房子已經易手,新住戶也不知道李遜的下落。恰好那天象鼻山附近死了人,我去向那些殯葬工打聽,在6月下旬,李記診所是不是死了一位外鄉人。他們先是不肯說,但從神色已看出了幾分不對勁,然後盯上其中的一位,給了十幾個大洋。那殯葬工才說出那段時間曾有人請他們去李記診所拖出一位死人。抬到墓地,沒想到棺槨裡的人是活的,給了他們一筆錢,要他們千萬別聲張。”
事情已經證實,如今躲在暗處的張雲卿比從前更兇惡,更難對付。
鄧聯佳回來的第二天,周連生也從城裡打聽到一個重要情況:趙融、劉異發出命令,決定遣派尹東波、朱雲漢、張順彩三部來楓木嶺合剿易豪。
書接上回,卻說6月12日這天,陳光中看望了張雲卿,隨後又把李遜叫去。張雲卿感到陳光中的形跡可疑,連忙遞眼色給張鑽子。
張鑽子本想跟出去,又怕衝撞了,只好隔著牆從門縫裡窺視。陳光中和李遜說些什麼他一句也聽不到,但兩個人的一舉一動他看得一清二楚。張鑽子回過頭對張雲卿說:“滿老爺,我聽不到,只看到陳光中給了李遜什麼東西。”
張雲卿道:“找個藉口出去一下,如果他們神色緊張,說明就有問題。”
張鑽子照辦,一會,李遜神色慌張地回來,張雲卿於是哼哼卿卿,說胡話。
張鑽子在門口直等到陳光中乘別克小車離去,才回過頭來,對正在給張雲卿換藥的李遜說:“剛才陳司令跟你商量什麼?”
“沒、沒什麼。”李遜口吃道。
張雲卿悄悄向張鑽子眨眼,張鑽子於是不再盤問。
一切恢復常態,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這時,鎮定下來的李遜轉對張鑽子說:“你主人的傷最近又惡化了,恐怕難以治癒,你們還是另聘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