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楊銳的第一反應,但是再仔細看雷以鎮這樣做的原委,又感覺似乎可以理解這樣的決定。沒錢的人總是喜歡炫耀自己有多少錢,而那些有錢的只會把錢藏的緊緊的,誰也不給知道。現在的復興軍就是一個剛剛掙錢的小年輕,一被別人說沒錢就激動的不得了,然後把身上所有的錢掏出來,證明自己是很行的。不過還好,雷以鎮不是把全軍都掏了出去,而只掏了一個營。

也許這就是年輕慣有的毛病吧!楊銳如此的想到。不過和楊銳不同,看完戰報的雷奧卻沒有楊銳這樣的善解人意,見雷以鎮一進門就把他叫到一邊給罵了一頓,“真是愚蠢!”這是雷奧開罵的起頭,“知道你做了什麼嗎?知道你讓兩百多名優秀計程車兵去見了上帝嗎?他們本來可以不要去的!就這樣你就偉大了嗎!偉大就是豬玀!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偉大的東西,任何的戰爭都是無恥的,戰爭就是比拼誰更加無恥!只有最後的勝利者,才能把昔日的對手說成無恥,把自己標榜成偉大。把施羅德那該死的馬伕教給你的騎士精神扔到廁所裡去吧,這個該死的馬伕在被英國人包圍的時候比任何人都更無恥,他在那時候可是沒有半點騎士精神。對自己人才能說文明,對敵人只能用無恥作為語言……”

雷奧的唾罵滔滔不絕,在第一期當中,作為個人喜好來說他喜歡雷以鎮、貝壽同,而不是齊清源他們,可是現在,自己最喜歡的學生卻做出這樣沒有理智的事情,讓他這個老師很是憤怒,在他看來,指揮官是一軍存亡的關鍵,任何感情用事的指揮官都是不合格的,任何會被文明道德束縛的指揮官也是不合格的。雷以鎮讓他很失望,讓他不由的想起幾年前騎兵教官施羅德的醜事。

雷奧在罵雷以鎮的時候,馬德利多夫上校也聞聲過來了,他正向司令部彙報獨立軍最新的戰果,他知道這場圍殲是雷以鎮指揮的,望向楊銳不解的問道,“王。不是我們勝利了嗎?”

見他的問題,楊銳神情慵懶的答道:“勝利不知道原因,還不如失敗知道結果。”

楊銳的話說的讓馬德利多夫再次迷惑,只不過他再問楊銳已經不搭理他了,雷奧的訓斥一直到深夜,之後他一出來就要求解除雷以鎮的師長職務,然後由陸夢熊或者貝壽同替代。楊銳不可置否,把雷以鎮叫了出來,看著他半天沒有說話,這個英姿勃勃的學生如今被罵的萎靡不振。楊銳不想再罵他一頓,按照現在人的承受能力來說,自己再來一頓,那麼他很有可能就找個角落拔槍自盡了,而且雷以鎮的問題是復興軍的所存在的普遍性問題。更是復興會存在的普遍性問題,甚至是所有當代知識分子所存在的普遍性問題。這個問題還一直綿延到後世。這是一個民族從世界第一跌落到最末的心理創傷。鴉片戰爭之後還有眾多個藩屬國可以自傲一下,可甲午戰爭卻被日本這種蕞爾小國掀翻在地,被打到山海關毫無還手之力,這讓天朝上國情何以堪啊。現在這個完全被列強踩在腳底下的國家,只要能找到任何一點不輸於別國的東西就拿出來炫耀,只要有一點能證明自己很強的機會。都會不顧代價的全力以赴證明,這是大國該有的心態嗎?這完全就是爆發富的作態啊。

作為後世的過來人,也許他所處的那個時代天朝已經又是上國,也許是他對於心理學哲學有所偏好。楊銳一點有沒有要去證明什麼和炫耀什麼的心態,只不過為了激勵這些學生常常把一些民族值得自豪的事情說一說,以鼓起大家的鬥志,現在看來這樣的東西還是要少說的好,要不然這幫學生全會變成暴發戶,由他們所建立的國家也最終變成一個大號的暴發戶國家。自信是在骨子裡的,證明只會說明自己的底氣不足。楊銳讓勤務兵打來飯菜,然後對雷以鎮說道:“很多東西是不需要證明的,因為去證明就是個錯誤。不過,這並不是你一個人的錯,大家都有錯。你先吃飯,餓了一天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