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我已打退了。“道一說著,便和許夫人一起架著梨花逃回樹林中。奉雲見他們如此狼狽,也嚇得不輕。 許夫人手一指:”朝這裡走。“便架著梨花衝向樹林深處。 道一和許夫人一同架著梨花走了一陣,道一嫌速度太慢,便讓許夫人幫著奉雲前進,自己一咬牙抱起梨花,催動金猿神行功,躍上樹枝。梨花迷迷糊糊地緊抱住他,臉上似乎舒服很多。四人行進速度頓時快了許多。 就這樣,他們不停地在林中穿行,一直奔到天色全黑,許夫人才讓停下歇息。 道一立即生火,又去溪邊打水。回來時,見火堆旁許夫人和奉雲已解開梨花胸前的衣裳察看傷勢。道一也不便湊近,就喚奉雲過來,把水遞給她。 許夫人檢視後說可以將梨花所中之箭拔出。然後便拔出長刀在火上烘烤。道一問為何要用長刀。許夫人說要在中箭處開一個小口,才好拔箭。 道一略想,從身上取出隨身帶的全真金創藥和自慈行道長處拿來的那把匕首。 許夫人顯然認出了匕首,但也沒說話,便接過匕首在火上烤了。奉雲從行囊中取出自己的僧衣,撕出幾條長布。 道一退後,遠遠看著許夫人和奉雲在梨花胸前一番擺動後,許夫人喝了一聲,使勁從梨花身上拔出一支短箭。奉雲趕緊用布條堵住傷口,再在梨花肩膀和胸前一通包紮。 等一切完成,許夫人長吁一口氣,拾起那根短箭,站起身來到道一身邊:”我們能做的都已做好。接下來便要看她的造化了。“ 道一眉頭皺起:”此話怎講?“ 許夫人端詳著手中短箭,說道:”箭已取出,傷口止血不難。但此箭頭有鏽,若是三天內她不發熱,這條命才算保住。若是發熱,則九死一生。“ 道一雖略知醫道,但論外傷,想許夫人征戰沙場多年,自是經驗豐富,所說必然不假。 兩人回到火堆邊,奉雲已替梨花披好衣裳。看梨花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失去血色的嘴唇在微微顫動,想必是很痛。 道一心中憐惜之情油然而生,想梨花只見過他一面,便執意以身相許,自己雖不能應允,但也覺得和梨花的關係同常人比更近了一分。 許夫人接著蹲下來,將匕首擦乾,用它撬開梨花的牙關,餵了些水進去,然後和奉雲將梨花移到離火堆更近的地方,這才停下來休息。 道一問許夫人:”夫人接下來有何打算。“ 許夫人沒有答話,只是閉著雙目思考。 道一等了半天,見她不回答,便想找奉雲去說話,許夫人這時卻睜開眼睛,一臉嚴肅地對道一說: ”山客恐怕已經全部投了黃華。我已無援兵可搬。周圍又都是官軍。我本打算和梨花去找大舉,現在她又傷成這樣。況且就算我兩人找到大舉,能幫他之處也不多。 我決心已定,明日帶你們一同去廣東找張子銓。“ 道一一臉驚訝:”張子銓在廣東?“ 許夫人點點頭:”我打聽到廣東有一處人馬正準備起事,至少有上萬人。我便派他去聯絡,並協助舉事。舉事之後兩家互相配合,作一番大事。 現在我要帶你去找他,我們一起在廣東舉事,然後殺回來。舉事地點是首要機密,以前自然不能告訴你。“ ”那張子銓他究竟在廣東哪裡?“道一問。 許夫人正色道:”我會帶你去的。現在還不能說。他們仍未舉事。倘若官軍提前知曉,大事去矣。不知多少人會白白丟掉性命。“ 道一皺起眉頭:”夫人是怕我洩露?“ 許夫人道:”軍機大事便是如此。知道的人少一個便好一分。有時雖然你非有意洩露,但隔牆有耳,無意間給敵人聽了去也是一樣。“ 道一嘆口氣說:”既然如此。我隨夫人去廣東便是。“ 他想了一下又問:”張子銓投夫人不過半年,夫人為何便派他去做這樣的大事?想夫人必不缺慣用多年的手下。“ 許夫人道:”張子銓雖投我不久,但其俠肝義膽,軍中無人可及,且他武藝之高,更是無人能及。不遠千里,孤身行此大事者,非有勇有謀有才有義,能獨當一面的人不可。而他便是不二之選。“ 許夫人在給張子銓堆砌這些讚美之詞時,臉頰間竟泛起一絲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