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他,他表兄也是。”馬兮彤道,“還有什麼叫仇白的,我也記不太清了。” “馬姑娘也見過仇遠和白挺?”程文海問道。 “可不是?”馬兮彤臉上一笑,“周前輩把他們一大幫人邀到西湖邊飲酒賦詩,我也去了。” 程文海又讚道:”沒想到馬姑娘才貌雙全,真是難得。“ 金歸燕在一旁問:“江南這些士子到底有多少願意出來為官?......兮彤,不瞞你說,程夫子有意向皇上進言,尋訪江南人才來京參用。” 程文海聽了忙說:“在下也只是有此一念而已,其中尚有諸多牽涉,未必就能向皇上提出。何況,和禮霍孫丞相很快要向皇上提出重開科舉,若此事得成,江南士子願意為官者自會從科舉入仕,何須尋訪?” 金歸燕問:“和禮霍孫丞相可是得真金太子授意才這麼做的?” 程文海點點頭。“應當如此。” 馬兮彤在一旁聽得心中火起。原來程文海來打聽周密等人的近況是這個用意,早知道就瞎說一氣了,比如趙孟府已經出家為道,張伯淳,仇白等統統隱居,省得程文海有心鼓動更多江南人投靠朝廷。 這時,金歸燕又問:“兮彤,依你看,就詩會上計程車子而言,有多少會願意做官?” 馬兮彤淡然一笑:“人各有志,我哪知道多少?不過,在詩會上有人對趙子昂劈頭痛罵,說他不該想著給北廷賣命呢。” 見程文海臉上發窘,金歸燕連忙道:“程夫子剛對我說,前幾日御史中丞崔大人提審了毛道一,他應對頗佳。” 程文海連忙介面:”是啊是啊,我還聽說,崔中丞私下對毛道一頗為賞識。“ 馬兮彤問還會提審幾次,程文海說不知道。金歸燕隨後說了幾句客套話,便起身送走了程文海,然後繼續和馬兮彤在園中散步。 走著走著,前面迴廊中出現了兩個老者,一身儒士打扮,年紀都在六十朝上,一個其貌不揚,另一個卻身形偉岸,很有國士之風。 金歸燕看到兩人,立即上前拱手道:”謝大人,留大人,兩位怎麼肯賞光到此一遊?“ 姓謝的大人笑著說:“金公子,你這園子可是如今京城裡唯一的江南園林,實乃在京南人之福。今日秋高氣爽,我等又蒙公子大量可隨意前來,怎麼能不多遊覽幾回呢?” 金歸燕哈哈大笑,轉身對馬兮彤說:“這兩位也是南官......你別誤會,我不知道他們會來,真的只是碰巧而已......這位謝大人可是當朝禮部尚書,皇上直呼為南儒者也。” “不敢不敢。”謝大人一拱手,“老朽姓謝名昌元,在故宋不過一將作少監而已。” 馬兮彤聽到這兩個老頭也是南官,自然也是投降元廷的,本想拂袖而去,但又一想,萬一兩人也是幫過道一,或者有其他訊息呢?於是她不自覺地朝謝昌元點了點頭。 金歸燕接著又介紹謝昌元身邊的高個老者。 “兮彤,這位更是鼎鼎大名。他便是與文天祥齊名的故宋丞相,如今亦是國朝禮部尚書,留夢炎留大人是也。” 馬兮彤聽到留夢炎的名字,胸中頓時起了一團火。這團火慢慢在向上燒,燒到她臉上,燒到她頭頂上。她用盡心力才將這火氣暫且壓住。 留夢炎對金歸燕和馬兮彤拱了下手說:“金公子不愧為燕北巨賈,不但財力雄厚,而且見識廣博。此園山水相映,花木清奇,樓閣淡雅含蓄,完全符合江南風範。” “留大人過獎了。”金歸燕也拱手道,“在下建此園時,頗得王良臣王大人的指點。” 一提王良臣的名字,兩位尚書大人臉上一呆。謝昌元深深嘆了口氣說:“可惜王大人再也不能欣賞此園風景了。” 金歸燕一愣:“此話怎講?” 留夢炎道:“金公子可知,王大人四月間奉詔與兩位禪師從普陀山出發,東渡日本宣慰?” 金歸燕說:“在下最近一直在外行商,不知此事。不過,即是東去日本,也總有回來的時候。“ 謝昌元又嘆口氣說:”前幾日,朝中剛剛得報,王大人的船在海上發生譁變。幾名水手作亂,王大人不幸遇害。“ 金歸燕吸了口氣。”竟有此事?“ 馬兮彤在一旁心說,死得好,這姓王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