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歸燕想了想,點頭說道:“好,不過,他去了之後,只能站在外面,切不可見到程大人。” 箐兒臉上生氣。“那是為何?“ 金歸燕微微一笑。”我是為了他好......毛道一,別忘了你上回是如何離開大都的。“ 道一嘴巴一張,想起自己可是從大都逃出來的,而這位程大人是當朝官員,於是連忙對箐兒說:”我陪你到那兒後,我在外面等你就行了。“ 箐兒似乎也想起道一是被師父從大都皇宮裡救出來的,當然是少見大都來的官員為好,於是也不情願地點頭同意了。 ...... 第二天上午,三個人來到程文海下榻的館驛前。道一等在外面,金歸燕帶著箐兒進門後,被人直接引至後堂。滿臉黑鬚,一身官服的程文海立即迎了上來。 “金賢弟,一年多不見,沒想到在這江南勝地相逢,真可謂他鄉遇故知,可喜可賀。” 金歸燕也拱手還禮。“確實如此,我聽此地人說,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掛名時,乃人生四喜也......來,容金某為大人介紹。” 說著,金歸燕指向身後的箐兒。 程文海見到箐兒,眼睛頓時一亮,脫口而出:“哎呀,金賢弟,怎麼每回見到你,身邊都有如此這般神仙女子相伴?” 箐兒冷笑著朝金歸燕瞥了一眼。金歸燕臉上有點尷尬,連忙對程文海說:“大人不要誤會,上回大人見到的只是尋常朋友。況且論顏色,怎能與這位箐兒姑娘相提並論呢?” 程文海眉頭一抬,箐兒忙正色道:“程大人,我與金公子也是尋常朋友。” 程文海大笑:“對,對,大家都是尋常朋友。” 說著,他便請兩位客人入座,一邊命人上茶,一邊隨口問道:“上回見面後賢弟忽然消失,京城裡誰也不知道你在何處,這一年多賢弟究竟上哪裡去了?” 金歸燕微笑著回答:“不瞞程兄,我去尋寶了,尋的是天下至寶。” 程文海又問:“寶物可尋到?” 金歸燕嘆了口氣。”還未完全到手。“ 程文海略微皺眉。”尋寶不是尋到手了,就是沒尋到,何謂沒有完全到手?“ 金歸燕說:”我誠心誠意尋到此寶,可惜此寶百般推諉,不肯為我所用。“ 箐兒聽了臉上更冷,她總算明白金歸燕其實是在說她。 沒想到,程文海似乎也聽明白了,他來回看了兩位客人幾眼,哈哈笑道:”金公子不必操之過急,常言道,心誠所至,金石為開。金公子若有喜訊千萬要告知敝人啊,哈哈......“ 金歸燕臉上陪笑,一邊反問程文海到江南做什麼。 不料,程文海臉色忽然沉了下來,然後長長嘆口氣說:”我也是來江南尋寶......數月前,我向皇上進言說,御史臺現無南人可用,多有不便,望皇上開恩,選用江南人才入御史臺效力,皇上已經准奏,不料有臺臣又對皇上說,不知江南有何人才,故皇上命我特來江南招選士子,以進京為官。“ 金歸燕一皺眉說:”自古任人為賢,為何非要江南人不可?“ 程文海道:”一來御史臺確實無人諳熟江南風俗,多有不便,二來皇上也想借此機會籠絡江南人心。“ ”何以見得?“金歸燕不以為然,”不過是去做個把小官而已。“ 程文海臉上微笑。”這只是為安撫朝中某些勢力,其實皇上真正用意在於延請江南名士入朝。皇上心中早有中意人選,要我此行務必將葉李和趙孟府二人請到京城。我看皇上之意,必會予以重用。“ 金歸燕眉毛一挑。”我聽說過此二人,尤其趙孟府乃宋室後人,若他也肯出來為官,江南士子必將紛紛效仿。“ ”正是如此!“程文海說著,又大大嘆了口氣,一邊連連搖頭。 金歸燕見狀問:”大人似乎有為難之處?“ 程文海道:”不瞞賢弟,我到杭州已有些時日。葉李早已答應入京,他原本便是浙西儒學提舉。可是趙孟府卻至今不肯鬆口。皇上看重他勝過葉李,若他不肯入京,我就算另招來一百名江南人才皇上也不會滿意。“ ”確是如此。“金歸燕也點了點頭,又略想片刻,忽然說道:“我倒願意會會此人,勸他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