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朝床邊輕輕挪了兩步。 難道廣寧王真的想強要自己?馬兮彤一邊捂緊被子,一邊伸手摸向從來不離腰的小匕首,心裡咚咚直跳。 “兮彤,是你嗎?” 聽到黑影的輕聲呼喚,馬兮彤的心瞬間放了下來,是張子銓的聲音! “是我!張大哥,你怎麼來了?”馬兮彤如釋重負地問道,一邊想坐起身。 張子銓讓她躺著說話就好,然後聲音立即變得焦急起來。 “我剛到這裡。望海山上是怎麼回事?怎麼燒沒了?” ”是廣寧王派兵攻山。他已經投靠忽必烈了。” 馬兮彤連忙將廣寧王受到皇帝的詔令,可以節制東道諸王的兵馬的事告訴了張子銓。 “廣寧王不怕再得罪乃顏,就發兵剷平瞭望海山,懲罰耶律炳囤糧的事。耶律炳已經死了。” “這可如何是好!”張子銓急道,“我還指望他幫忙呢。“ 馬兮彤問怎麼回事。張子銓說:”乃顏造反,忽必烈倘若親征,各處的侍衛高手必然傾巢而出,隨駕出動,屆時上都必定空虛。如今德佑皇帝正在上都,這豈不是救他出來的良機?“ 馬兮彤深深吸了一口氣,原來這就是張大哥的新計劃,利用忽必烈和乃顏大戰的機會,將小宋帝從上都救出,然後到海邊乘船逃走。這自然要利用望海堂的船隻。 可是,馬兮彤隨即想到,原先憑她和耶律志的交情,船隻的事已經搞定,但耶律志已死,當家的是耶律炳,這要船的事就難辦了。 “張大哥是想問耶律炳要船對不對?“馬兮彤道,”可他不像他哥那麼好說話呀。“ ”這個我有辦法......“張子銓說著嘆了口氣,“唉,他都死了,還講這個有何用。” 馬兮彤聽到這話,不禁有點後悔殺了耶律炳。廣寧王雖然剷平瞭望海山,但望海堂在海邊應該還有些實力,張大哥本來可以透過耶律炳設法弄到一條船。 “那眼下大哥打算怎麼辦?”馬兮彤不由問道。 張子銓吸了口氣。”本來乃顏造反,廣寧王也算他的人,如今廣寧王投靠了忽必烈,形勢必然對乃顏不利,忽必烈或許能很快打敗乃顏,如此一來也對我們不利......我要去殺掉廣寧王。“ 馬兮彤嚇了一跳,脫口而出。”不,不可以呀!“ ”為何不可?“張子銓的口氣有點懷疑。 馬兮彤使勁一想說:”要是大哥殺了廣寧王,忽必烈肯定派人接管他的人馬,結果還不是一樣?再說,再說廣寧王這麼容易被人刺殺,忽必烈聽到後會不會害怕,不敢親征了?這樣也對我們不利。還有,嗯...... 對了,我聽廣寧王說過,就算他幫忽必烈,乃顏也不一定會被打敗。乃顏的人馬十分厲害,而且這回西邊的海都也會一起舉兵。“ ”這個......“張子銓又吸了口氣,”兮彤,你說的也有道理。好吧,我就不殺他了。“ 馬兮彤心裡頓時鬆了口氣。 只聽張子銓又說:”我還有件事得告訴你。大都的朋友傳來訊息,道一已經見過忽必烈,報告乃顏要反的事。忽必烈半信半疑,派伯顏去乃顏那裡探查,若是查明乃顏確實要反,道一不但性命無憂,還會得到獎賞,若是查不到乃顏要造反,道一必死無疑。” 馬兮彤又嚇了一跳。“那......乃顏是一定會造反的,對不對?” 張子銓點點頭。“是,乃顏反意已決,正忙著厲兵秣馬。伯顏是老狐狸,一到那裡必然察覺。” “那就好,那就好。“馬兮彤又鬆了口氣。“但願他平安回來......唔,這個伯顏怎麼聽著有點耳熟,他是不是......” “對。”張子銓介面道,“他就是當年率領大軍攻打我宋的那個,這回他竟敢孤身入虎穴探查,確實不可小視。” 馬兮彤聽了心中鬱悶,伯顏可是滅宋的領頭人,今天自己卻為他的安全擔心,可他要是不能查明乃顏造反,並且平安回來向忽必烈報告,道一真就活不成了。這事實在讓人不甘,可是又沒辦法,不如不去想,還是多考慮救出小宋帝的事吧。 馬兮彤這麼想著,又開口問張子銓:“要船的事,大哥究竟打算怎麼辦?” 張子銓把手一擺。“先把人救出來再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