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首領還沒打過東陽,更別說袤州,自己人之間就鬧到這個地步。 馬兮彤心裡一陣發堵,覺得非說點什麼不可。於是她吸了口氣,大步走向楊鎮龍等人。楊鎮龍抬頭見到她和她身後的楊靖,臉上頓時一寬。 “啊,馬姑娘有何事?” 馬兮彤站住腳步,正色道:“我聽說王道恩尋著一位十一二歲的趙氏子弟,幾位首領卻不肯立他為號,我有幾句話非講不可。自江南淪陷以來,各地起事不斷,然而無一成功,原因何在? 我以為江南人心仍在宋室,這些起事卻不立趙氏子弟為號。福建陳大舉自立為王,黃華雖用宋年號,卻不立宋室後人,雖擁兵數萬,也都是他自家子弟,外省無人響應。元廷於是可輕易從各地調兵來攻。 因此,唯有儘早以宋室後人為號,才能使江南各地望風而動,群起響應,讓元廷顧此失彼,起事方能成功。 眼下王道恩尋來的雖只是個懵懂少年,卻也是趙氏後人,幾位首領怎可以一己之私,而置大局於不顧?” 樓蒙才聽了臉上變色。“馬姑娘,你在說誰只顧私利,不顧大局!” 馬兮彤毫不畏懼,盯住他說:“剛才不是樓首領在害怕王道恩挾天子以令諸侯麼?” 不等樓蒙才開口,李繼在一旁已漲紅了臉道:“馬姑娘是在說鄙人?不錯,王道恩此舉正是挾天子以令諸侯。此番浙東舉事,都是楊公一手操辦,樓厲二位傾力相助。王道恩在東陽不過見楊公成了勢,這才匆忙響應,如今卻尋來個不知真假的小子,妄圖喧賓奪主,其用心實在險惡。” “在下也有此擔憂。”厲森也嘆口氣說,“王道恩有實力不假,可若他借趙仲明站到我等頭上,俗話說,飛鳥盡,良弓藏......” “呵呵。”馬兮彤一陣冷笑,’幾位還沒打下一個州城,就想到以後坐天下如何如何,真是深謀遠慮得很。“ 聽到她的嘲諷,厲森也變了臉色。樓蒙才大聲對馬兮彤喝道:”你姑娘家懂什麼!在此胡言亂語!“ ”姑娘家怎麼了!“馬兮彤俊眉怒起,”我打官軍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樓蒙才正要發作,楊鎮龍把手一舉。”夠了!“ 他轉臉對馬兮彤道:”此事還需慎重考慮。馬姑娘,你的意思我明白,你先下去歇息吧。“ 馬兮彤還想說話,楊靖也勸她回去,說王道恩剛把人帶來,這事還有得商量。馬兮彤吐了口氣,朝幾位首領行了一禮,便轉身離開大帳。楊靖也跟著出來,沒幾步,又叫住了她。 ”沒想到姑娘真是心直口快。唉......把厲叔和樓叔都得罪了。“ ”我就是這樣的人。”馬兮彤抿嘴道,“這是大事,我非得把心裡話說出來不可。” “我就是喜歡你這樣。”楊靖看著她說,“不過,你這樣直來直去也實在讓人不放心。我以後得多看著你點。” 馬兮彤一愣。“多謝公子關心。不過,我也早說過,我是許了人家的......” “啊,對。”楊靖打斷道,“你是說過許多回,你說你的未婚夫婿叫毛道一。可是,我怎麼聽說他叫楊四十?” 馬兮彤渾身一怔。“你聽誰說的?” 楊靖嚥了下口水。“是張道長......我實在不明白,你和他誰說的是真的,還是都是假的。我就當都是假的。馬姑娘,我......” “兩個都是真的!“馬兮彤這時已漲紅了臉,”他們都是我未婚夫婿。你就死心吧。“ 說完,馬兮彤猛地轉身跑了。留下楊靖在原地發呆。 馬兮彤衝進自己的帳篷,一屁股坐到地上,淚水在眼中直打轉。她使勁搖了搖頭。 ”我誰都不要!毛道一,楊四十,楊靖,統統不要!“ ...... 第二天一早,她醒來時,一條訊息已在營中炸了鍋。王道恩昨天夜裡不聲不響把他的人馬都帶走了。 楊鎮龍立刻派探馬打探王道恩的去向。不久,探馬回報說,王道恩率部正急速北行,看來是要返回東陽。楊鎮龍當即和幾位首領商議對策。 馬兮彤只見到各個頭目在大帳進進出出,不知進展如何。她有心向楊靖打聽,可想想昨晚的事,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過不多久,謝翱來找她說話。自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