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是有,不過今天有人開車送我回來。”

妻子重新泡好了茶,又坐回椅子上。面對面坐著,修平感到有些難以啟齒,但如果就此退怯的話,無異坐失大好的進攻機會。

“我們家住得那麼遠,有誰願意特地送你回來?”

“同事中有一個人住在高井戶,是他送我回來的。”

“那個女的會開車嗎?”

“送我回來的人是男的。”

修平本以為妻子會支支吾吾的,沒料到她居然回答得這麼幹脆。

“高井戶離這裡還是很遠啊!”

“可是,這個時候交通不會阻塞,根本花不了多少時間啊!”

“那個男的有沒有喝酒?”

“他很少喝酒,不會出事的,再說聚餐結束後我們又去喝了咖啡。”

“去哪裡喝?”

“六本木。”

“就只有你和他兩個人嗎?”

“你怎麼了?”

芳子驚愕地望著修平。修平又看了妻子的脖子上一眼,的確有一個淡紅色的印,然而,他不敢斷定那是接吻後留下的痕跡。

“你說話的口氣怎麼和警察一樣。”

“沒什麼,只是隨口問問而已。”

妻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修平喝一口新泡的茶,發覺這次泡得又香又濃。

喝到一半,修平又想起剛才自己在公共電話亭裡看到的那一幕。

那名男子和妻子說話的態度顯得溫文儒雅,而妻子的態度也顯示他們的關係超過普通的程度。

“這麼晚了還讓別的男人送你回來,你覺得妥當嗎?”

“只是順便送我一程,我想應該沒關係才對,不是嗎?”

真的只是順便送你一程嗎?修平好不容易按捺住想如此盤問的衝動,繼續說道:

“那麼多同事處在一起,難免有人會動歪腦筋。”

“怎麼會……”

妻子不屑似地歪著頭,說道:

“我同事裡沒有這種人。”

“總而言之,即使在工作上和別人交往,還是要小心一點比較好。”

“我不是始終如此嗎?”

“你不要老是和我打馬虎眼。”

“你這是什麼意思?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沒有什麼意思。”

修平一說完,妻子突然大笑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

“原來你在擔心!”

“擔心什麼?”

“擔心我啊!”

“怎麼可能……”

修平趕緊搖搖頭,卻見妻子以戲謔的眼神看著自己。甚至連弘美也在竊笑著。

“我要睡了。”

修平把快要燒到手指的香菸捻熄,說道。

說了這麼多的話,但似乎一點效果也沒有,相反地,情況甚至更差了。

修平本以為自己掌握了敵人的弱點,可以乘機大舉進攻,沒想到出師不利,兵敗如山倒,此外,在外花心的事實令他陷入困境,無法逾越雷池一步。

看情況今天還是就此鳴金收兵,待他日養精蓄銳之後再叫陣挑戰比較好。

修平如此告訴自己,然後站起來往臥房走去。

白夜

北海道沒有梅雨季節。不過,每年的六月至七月可能會有幾天連續陰雨的日子,札幌當地的居民稱之為“蝦夷梅雨”。

修平抵達札幌參加醫學會議的這一天,天氣和這種“蝦夷梅雨”十分相似,飛機場一帶覆蓋著厚厚的雲層。

每次來到北海道,首先令修平歎為觀止的就是浩瀚的天空。寬闊的天空一直延伸到無止境的彼岸,不由地令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