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比起僱人,這娶媳婦好處多多。”葉三娘聞言瞭然地點點頭道,緊接著問道,“這老田家娶兒媳婦,那咱家出多少合適?”

“鄉下人辦事隨不了多少錢,通常幾個銅板、雞蛋啥的?”沈如意鳳眸直視著她說道。

“那咱六個銅板,取六六大順之意好了。”葉三娘聞言想了想道,“再給新娘子一塊鮮亮的料子好了。”

“這料子不用吧!”折鳶聞言淺褐色的眼眸看著她說道。

“我只想新娘子一輩子就這一次,餘生都是在為別人而活,對她們好點兒。”葉三娘溫潤的眼眸看著她們說道,“這料子對咱來說,真不算什麼?就一身衣裳,上襖下裙,裙子不需要那麼寬大,半身裙,我看著就挺好的。”

“你都這麼說了,隨你。”折鳶淺褐色的眼眸盈滿笑意看著她說道,“不過這禮別跟大家走一起。”

“明白。”葉三娘笑著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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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的婚禮到正日子去就行了,葉三娘手裡拿著姚樹莓新畫的帶血的紅雙喜。

果然陰森夠鬼氣,明明喜慶熱鬧,卻陰森森的讓人不寒而慄。

色彩運用大膽,逼真寫實,與第一本畫冊相比進步太明顯了。

“這會不會太恐怖了,會嚇壞人的。”折鳶聞言有些擔心地說道。

“真實的比這還恐怖。”葉三娘清冷的目光看著她說道,“這種恐怖不是來自於外人,或者來自於未知的鬼神,而是來自於你的親人,來自於人心,或者是規則、規矩!”漆黑如墨的眸光看著她們說道,“更來自於她在我們身邊真實發生的。”

折鳶聞言吞嚥了下口水,“別說了。”捲起袖子道,“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跟真實的發生在您身邊的事情,您還覺得這畫的恐怖嗎?”葉三娘烏黑的不見底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折鳶緊抿著唇,老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道,“真實的更加令人窒息,喘不過氣來。”

“它恐怖的來源怎麼說呢?不是具體的人或者是具體的鬼神,未知的,它是從古至今的一整套……”葉三娘雙唇噙著食指,怎麼說呢?價值體系,這她們無法理解,“是觀念,把它當做理所應當觀念。就如何翠娥被配了冥婚,這有什麼?譴責有之,更多的背地裡反而是羨慕。發一比橫財。它是從上到下,龐大的,融合在每個人身心中,每個人都可以是它本身的體現。”

“葉嬸兒說的俺不太明白?”姚樹莓滿頭霧水地看著她說道。

“具體點兒,我們說說酸棗,身邊的。”葉三娘深邃如墨的雙眸看著她們說道,“十二歲的酸棗雖然有繁重的家務活,卻天真爛漫,十三歲的酸棗笑迎春風,臉上盡是明媚的笑容,而十四歲的酸棗,正值豆蔻年華,本該朝氣蓬勃的她,卻被父輩強逼著嫁給癆病鬼,從此咱們就在也見不到她了。這是系統性的壓榨。”烏黑的瞳仁看著她們說道,“這才是真實的,是發生在許許多多地方的,悄無聲息的。現在的酸棗總覺的是水中花,鏡中月一般,美好的如泡泡一樣,一碰就碎了。”

“俺害怕鬼,鬼未傷俺分毫。”姚樹莓黑峻峻的雙眸看著她們說道,“俺不害怕人,但人把俺傷的遍體鱗傷。”

“對!要就是這種感覺,鬼卻不是那鬼,怪卻不是那怪,牛鬼蛇神卻比那正人君子更可愛。”葉三娘瑩瑩如玉的雙眸看著她們說道,“因果糾纏多噩夢,天道無情易喪身,多有往事藏怨恨,善惡愛恨為起因。”

折鳶聞言打了個寒顫……

“都說瑞雪兆豐年,可這雪真下的太大了,咱們就害怕了。”葉三娘深邃不見底的雙眸看著她們說道。

“怕房頂撐不住,怕壓塌了,更怕太冷了凍死了。”折鳶聞言害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