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攤了攤手,低聲說:“其實也沒什麼,就一檢查而已,我什麼壞事也沒做。”

“沒,我也沒把你往壞處想,不過你能跟付亦歆那樣的人認識,讓我感覺挺奇怪。”諸葛握龍笑道。

“我和他只是正常的……戀愛關係。”這是她第一次跟別人主動說起這件事,在安卓面前沒必要隱瞞,她就是埋藏在自己身邊的底細,什麼事都告訴付亦歆,自然啥情報都有了。褚茫茫臉上有點發燙,分開的這段日子倆人一有空就說話,那隻越來越不矜持了,經常調|戲她,太可恨了。

而一旁,諸葛握龍的笑容僵在臉上,還真是這樣啊,小師妹果然是留不住的,他不免有些惋惜,更多的是忐忑,想勸告她別太輕易相信這種妖物,可是話都哽在喉頭,不知從何說起,他算哪顆蔥呀,亂操心。

看著她一臉羞怯的模樣,恐怕早就墜入愛河了,諸葛握龍在心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

往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她依舊沒有得到任何龍套甚至那種一次幾十塊錢的群演資格,直到有一天任綠親自找到她,說要對她進行更好的訓練,面對鏡頭,才能成長得更快。

任綠指導起來並沒有很多耐心,如果做得不好,冷眼相看,甚至言辭刻薄,讓她私下裡流了不少眼淚,此時褚茫茫才依稀懂了她的用意,她必須成長到足夠有能力接受她的教導的地步,才配得到她不辭勞苦的指點,否則就是浪費雙方的時間和精力。

心境豁然之後,一切都變得順風順水,連她自己都能感覺到演技在突飛猛進。

可是生活的不如意一旦襲來,誰也抵擋不住。

十二月初的一天,她接到了家裡的電話,起先是父親說,她姐姐褚芸芸找了一份工作,孩子沒有人看,讓她趕緊從S城趕回去,幫著照看孩子。

褚茫茫以打工賺錢為藉口,再三拒絕回家,她還要讀書,怎麼能把自己一輩子都葬送在那個小城鎮裡。同時心裡還有點緊張,家裡如此頻繁地催促,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也許再湊些錢打回家就能讓他們稍稍放鬆一些了吧,她省吃儉用,連禦寒的冬裝都沒有買,又到悅來客棧結算了工資,精打細算過後,準備湊個整數打到家裡,可是還沒等到那一天,家裡又傳來一個訊息。

她的媽媽被車撞了,小腿骨折,要她趕緊回家照顧,還要給弟弟妹妹做飯,送他們上學。

百般無奈,褚茫茫到底是不忍心養育她多年的母親受累,跟學校請了兩個周的長假,簡單收拾了些東西買好車票,跟幾個關係好的朋友道過別,匆忙回到老家。

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有這樣一個騙局在遙遠的故鄉等著她。

媽媽根本沒有骨折,弟弟妹妹也都還好好的,為什麼要她回來呢?

她的身份證、學生證、銀行卡、手機統統被爸爸鎖了起來,隨手帶著的兩本課本被填到火裡燒成灰燼,斯坦尼體系、解放天性、舞臺、鏡頭……都成了飄渺在記憶深處的碎片,再也拼不起來。

“我可以自己掙錢,讀大學,用不著你們給我出一分錢!”面對暴力,她幾乎嘶吼出聲。

“讀個屁,你能掙錢,你把我養活你這些年的錢還給我們啊,馬上還!”父親沒有喝過酒的模樣依舊狠厲,醜陋的面孔不管醉與否,都沒什麼差別。

“好啊,那你算,算清楚了我打欠條還不行嗎?”

“行,一年加一倍!”

這簡直是強盜的思維!

她一直乖順得很,從小到大對家人都是百依百順,還有一次爭吵是在半年前,她吵輸了,跟著鄰居高阿姨踏上了打工的征程,這一次結果也一樣,這個“父親”一直都是不可理喻的,在他手中沒有任何道理可以遵循,因為他掌控在手的是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