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真他媽的冤枉。

不敢想像,要是那瓶濃硫酸剛好潑到她的臉……會怎麼樣?

他的手扶在病房門上時,想到這個,還有些僵硬。

病床上的孫青,已經換上了醫院的病號服。依舊沒有清醒的她,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臉色蒼白而憔悴。默默地看著護士給她的手上扎針,吊上了輸液瓶,他心肝兒顫著,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護士又叮囑了幾句,離開了。

病房裡,誰也沒有說話。

孫青的身體底子好,半個小時左右,她就昏乎乎的醒了過來。

愣呆呆地瞥了一眼坐在病房裡的無情,又衝佔色和權四爺笑了笑,她差不多就將自己昏迷後的情節給串上了。清咳了一下,她虛弱無力地說。

“我已經沒事了,你們都回去吧。我一會兒打電話叫我媽過來!”

權少皇沒有表態,佔色卻皺緊了眉頭。

“沒事兒,我再陪你一會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搖了搖頭,孫青笑容有些僵硬,“我真的沒事,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麼。還扛得過去!”想了想,她又定定地看著佔色,道,“你爸晚上不是要過來麼?你不用管我了,快去準備吧!”

佔色還沒說話,無情也斜著眼兒,笑眯眯地攛掇她。

“孫青說得對。老大,嫂子,你倆就回去吧,這裡的事都交給我。”

臉上微微一沉,孫青側過眸子,神色複雜地望著他,“你,也一起回去吧。要不然,你就去守著你的未婚妻,看看她的情況怎麼樣。你在我這裡待著,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不好收拾!”

糟什麼糟?

他早就豁出去了!

眉頭揚了一下,無情心裡不爽,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挪了挪椅子,他欺負人家現在走不了路,腿不利索,乾脆直接坐到了她的床邊兒,一把就握住了她沒有吊水的那隻手,眯著桃花眼笑。

“說什麼呢?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你在這兒,我哪也不去!”

抽了抽手,在權少皇和佔色的面前,孫青臉有些紅。

“祁狄,你放開……”

輕聲兒一笑,無情有些喜歡他叫自己的名字。低下頭去,故意在她的手背上憐愛地蹭了蹭,感受到她手上的冷涼,心裡便有些歉疚。不過,他說出來的話,卻特別地欠抽。

“別介!姐姐,你的手好冷,我給你暖暖。還有,我今兒還得感謝你為我除了一害呢。就肖小萱現在那個樣兒,我就不信了,我老媽老爸還真忍心逼我娶了她?姐姐,你這一招兒,特厲害!”

好一聲兒‘姐姐’喲!

無情為了逗個趣兒,喊得特別順溜兒。

可是……

佔色的肉麻了。

權四爺的眉梢跳了又跳。

而病床上的孫姑娘,卻是又羞惱又生氣。

她這話說得……

敢情她孫青今天就是為了他無情,故意潑人肖小萱硫酸?

腦袋上,一陣天雷滾滾炸來。孫青一張蒼白臉兒都被氣得通紅。可,身體挪不了,手也拿不回來,瞥了一眼她家老大似乎也沒有要幫她的意思。一雙眼睛只能幹瞪著,被無情的無賴勁兒給惹急眼兒了。

“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怕我坐不了牢是不?”

嬉皮笑臉的挑著一雙風流眼,無情直勾勾地看著她,一點也不迴避她要吃人的眼神兒,還拽著人家的小手兒就不放,聲音又溫柔又多情,笑容也是賤得那叫一個慘無人道。

“靠,坐什麼牢?姐姐,你不要怕,在我在。誰也不能動你!”

他叫一聲姐姐,孫青的臉就紅一下。

說不出來那個彆扭的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