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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菜的老闆們和她說話的時候都會變的不像往日那樣的粗魯,她怎樣的挑揀,詢問,哪怕最後只是買了幾棵小蔥,他們也依舊笑眯眯的,收她錢都會不好意思的樣子。

籃子裡漸漸裝滿,渠鳳池接過去提著,與她一起回家去。

他幫她提著菜籃,她在他身邊亦步亦趨,他與她說說笑笑,就像是這俗世裡每家每戶的小幸福。

暮色垂了下來,夕陽也消失的無蹤,他小聲叮囑著她不要踩在水坑裡,免得溼了鞋子,她有些笨拙的跨過去,腳步不穩,身子歪了歪,嚇的他失了色,趕緊穩穩的扶住她,惹得路過的行人都望著他們笑。

他也笑,笑的像是一個小傻子,掌珠只看了一眼,就掩飾的轉過臉去。

不知為何,從前的他,笑起來總會讓她覺得很高興很開心,可如今的他笑起來,她總會莫名的眼眶發酸。

快到家的時候,忽然又嘩啦啦的下起雨來,渠鳳池拉了她快步跑到路邊的屋簷下躲雨,但終究還是頭髮淋溼了一層,肩上衣衫也溼漉漉的。

她孕後體質變差了很多,受一點涼氣,立刻就開始打噴嚏,一個一個,打的鼻子微紅,眼瞳裡都含了淚。

渠鳳池定定看著她,眉眼被雨下的燈光染的溫柔。

櫥窗裡昏黃的壁燈從身後籠罩住掌珠,微光裡她烏黑的頭髮上有著毛絨絨的一層光圈,只到他肩頭的女孩兒,眼睛紅紅的,捂著嘴,‘啊啾啊啾’不停,有些狼狽,又有些可憐的可愛。

渠鳳池忽然伸出手臂,就那樣突兀,卻又溫柔的將她緊緊摟在了懷中。

清冽卻又溼潤的男人氣息,撲入鼻端之中,他微微生出胡茬的下頜蹭在她軟軟的發頂上,一下,一下。

“珠珠。”

“嗯。”

“珠珠。”

“嗯……”

他叫一聲,她應一聲,他一直叫她的名字,她一直應,直到最後,她忍不住捏了拳頭捶了他一下,他笑起來,笑的胸腔裡一震一震的,震的人耳朵嗡嗡。

風停了,雨也停了,隔壁小店裡傳來老舊卻又動人的女聲,慢慢的吟唱。

When/I/was/young

I’d/listen/to/the/radio

I’/tmade/me/smile

……

Just/like/before

It’s/yesterday/once/more

……

一聲一聲,像是就叩在你的心上。

他忽然低了頭,微涼的唇就要貼上她的唇瓣,掌珠怔了怔,第一個念頭就是閃躲,可這念頭生出去的那一刻,就被她自己掐滅了。

她沒有動,只是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遮住了她眼底的所有情緒。

渠鳳池輕輕笑了一笑,他抬起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吻下去,第一次,也不知,會不會是最後一次。

只是那一吻,終究只是落在了她的鬢邊。

“雨停了。”

不知多久,她低低的開口,屋簷下,雨聲嘀嗒,嘀嗒。

隔壁中國人的店鋪,挑了一隻紅燈籠出來,熒熒的光芒把雨夜溫暖,他‘嗯’了一聲,多希望,雨下一整夜。

雨後路滑,他牽著她的衣袖慢慢往家走,多溫暖的一個字眼,多美好的詞。

家,他們的,家。

是夜,她果然開始感冒,到後半夜燒了起來,因著懷了身孕,不敢隨便吃藥,他只得一遍一遍給她冷敷額頭降溫,熬了濃濃的薑湯要她熱熱的喝下去,捂著棉被髮汗。

她燒的整個人綿綿的,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