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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現在——
當對方再一次清楚的這樣告訴他的時候。
那酸甜苦辣,百味交織成一張巨網,已將他網入其中。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夜中的光也在沉默中舒展著自己的身子。
今夜兩人從一同比試到現在,不知不覺間竟已過了蕭見深往常休息的時間。
蕭見深道:“時辰已經不早,這就安歇吧。”說著依舊和往日一樣,自己去了那靠窗的長榻上,把屋子裡的大床留給傅聽歡。
傅聽歡有些怔怔,他一面想著把人邀請上床——但似乎有些明顯?一面又想著乾脆自己去長榻上與蕭見深一道休息——但這又更為明顯?
他心煩意亂,馬上又感覺到了自己的心煩意亂,然後因此而不由微微一笑。
他忽然起了興致,有了想法,雖吹熄了燭火,卻沒有立刻上床休息,而是推開了另一側的窗戶,讓那盈盈脈脈地月光自敞開的窗格中灑進來,叫一定清霜重照亮了這寬廣的屋子。
而他在月色下取出蕭見深曾贈與的那管白玉簫。
不知從何時而起,這玉簫已成隨身之物似地和他同進同去。
他將蕭管抵在唇邊。渺渺的一縷簫聲,幽幽切切,低迴婉轉,似月下少女在迴廊上幾度徘徊;又輕快悠然,亂珠入盤,彷彿牆外佳人銀鈴般的笑聲。
它們在月下散逸著,飛旋著,融入了這天與地。
☆、第30章 三十
不知究竟從何而來的樂聲一直在攪擾著蕭見深。
蕭見深知道自己在做夢。習武之人總能敏銳地察覺到那些細微的差別。這一次也是,他的理智介於清醒與渾噩之間,感覺介於明晰與模糊之間,正是他往常夢見自己已逝師父時候的情景。
但今日的夢有些奇怪。
他置身於再熟悉不過東宮庭院之中,粉白的睡蓮灼灼開了一池,縹緲不定的蕭聲像是從月亮上邊掉落下來,不經意時俯仰可拾,凝神去聽卻又了無蹤跡。
我站在這裡做什麼?
蕭見深冷靜地問著自己,繼而從內心深處得到了隱約的答案:
我是在等一個人,那個人——
他目光一轉,從掛著月牙彎月亮的天空上轉到了池水前,只見一人從遠處凌波而至,來了此處。
他們在月下相逢。
蕭見深訝異於自己的隨意與自然:但他在那人來到的時候便走上前去,掬起對方潑墨似地長髮,攬住對方刀削尺束的肩與腰。
他親吻上去。對方的唇正像是夜色下盛放的睡蓮,重重疊疊的滋味將他整個人完全包裹,他在這樣的包裹中與對方嬉舞,他先是近乎蠻橫地探索並佔據對方口腔中的每一個隱蔽每一點甜膩,繼而又突然慢條斯理起來,開始與其糾纏,與其追逐,與其難捨難分地恨不能合為一體……
他將人壓倒在了身下。
束髮的冠在剛才親吻的時候就被蕭見深除下,黑髮似天水直瀉,鋪在帶著祥雲刻紋的青石地面上,便似那滿池的蓮花簌簌開到了地面。
蕭見深對上了身下人的面孔。
這張屬於男人的面孔比花穠麗,叫世間的花也蔫頭耷腦;比月皎潔,叫天上的月也黯然失色。
這是屬於傅聽歡的臉。
蕭見深覺得自己應該驚異,但他完全沒有驚異。
他甚至十分自然地湊下去,在對方耳邊笑言道:“聽歡之容,果然閉月羞花,沉魚落雁。”
傅聽歡沒有說話,但在夜色裡,他一雙比天上明月還要明亮的眼眸轉過來,那眼眸中盛了滿池的凌淩水波,一眨眼就是千般流光,萬種情紋。
蕭見深無法抵抗這樣的誘惑,他一低首,親吻便落在對方眼瞼上。
綺紅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