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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嘉文對自己職責之外的事同樣沒有興趣。一開始,他每次在樓下遇見沈青時還會潦草地向她點點頭,後來他乾脆連這種敷衍了事的招呼也不打了。反正她至多算是清秀,如何也算不得那種值得為了隻言片語的寒暄而去主動討好的大美人。再說他們之間也沒有任何足以構成一段談話的共同點——如果說他們有什麼共同之處的話,大概只有他們都想要一間體面的、上鎖的房間這一點而已。
他的服務生同事們倒是會經常聊起沈青,不過這也沒什麼特別,這些粗鄙庸俗的男人,一年四季都在發情,走進店裡的女人,只要稍有些姿色,都可以成為他們用嘴皮子意淫輕薄的物件。如果不是因為梁小禎年紀太小又是老闆的女兒的話,恐怕他們也會像意淫沈青一樣地去意淫她。
話題總是從那個做過碼頭工人的阿力口中開始的,他說最近的大學生隨便的很,什麼人都能上,結婚之前睡十幾個男人都算少的。
其餘幾個服務生登時鬨笑起來。
“就像這個時代已經沒有一個真正的英雄一樣,大學裡早就沒有處女啦。”碼頭工人阿力用嘻嘻哈哈的口吻說了一句富有哲學意味的話。
這句話讓嘉文也笑了起來。
他們又開始談論起像沈青那樣讀研究院的女人。據他們說,那些女人大部分都很難嫁,表面上一幅嚴肅矜持的禁慾者的模樣,其實內心飢渴狂放的很,說不定每天都在看著那種片子自我安慰呢。服務生們又猥褻地笑了起來。
嘉文沒有再笑。雖然他有時也會附和著同他們說幾個葷段子,然而眼下這話題卻著實令他覺得反感。他們談論女大學生們的表情和口吻與其說是下流或者下作,不若說是可憐,就好像,只有透過將女大學生們描繪成一個個淫|蕩的妓|女的形象,他們才能獲得一種精神上的嫖|客的快感一樣。
他想起那個女人曾經告訴他的一些事——“過氣的香奈兒依舊是香奈兒,當季的地攤貨依舊是地攤貨。”
那個時候,那女人工作、會客、倒垃圾、去菜市場買便宜的豬肉的時候總是穿著她的香奈兒。後來那件裙子舊了、破了,裡襯上縫滿了歪歪扭扭、亂七八糟的針腳,她也仍舊穿著。
“花瓶再舊裡面插的也是玫瑰花,而馬桶裡即便是插滿了玫瑰花也仍舊是一個容納人類最骯髒的那一部分的容器。”
垃圾永遠是垃圾。
作者有話要說:
☆、青山路25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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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路25號(4)
聖誕假期是與另一股不期而至的寒流一同到來的。本地生早早地回家過聖誕節了,校舍裡頓時變得冷清了許多。
沈青的生活與往常並無多大區別。早上,她依舊會去圖書館,然後帶幾本書和筆記本去一樓的咖啡廳寫論文。最近,她發現坐在門口餐檯的位置,可以望見遠處掩映在大片綠意之中的海面,抬眼時見松濤滾滾翻湧,波浪擊打著海岸,也算是一處聊以解乏的景緻。
節日將近,咖啡廳裡少有人來,於是只剩了店長和兩個服務生——其中一個是個身材矮小、戴著眼鏡的書呆子模樣的男人,另一個是個身材豐滿、燙著大波浪捲髮的年輕女孩。男服務生大部分時間都坐在帳臺後面看書,女服務生卻總是百無聊賴地在咖啡廳裡晃來晃去,有時擦一下桌椅,有時擺一下盆栽的位置,有時還會跑到門口倚在門框上抽一支菸,白色的煙霧從她塗著大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