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我!”江竹君滿面淚痕地擺手道,“我那時猶豫再三,始終下不了手,心想與其做這造孽的事兒,倒不如挪去偏院吧,至少心裡好受些。可誰曾想到,不知是誰在背後推了我一把,我那身子由不得自己,這才撞上你的!”

“哄誰呢?”莊允嫻豎起眉毛瞪了她一眼道,“事情敗露了就來這兒哭可憐了?有人撞你?誰撞你啊?”

江竹君急紅了臉,說話的聲音都抖了起來:“我……我我我我……我說的真是實話!表姐是左一句右一句地暗示我,讓我對付李班主,可是我……嗚嗚嗚……我還是狠不下那個心,只能怪自己命苦,當初就不該聽從我表姐和我孃的安排,到這左府裡來糟蹋了自己的身子,弄得現下里外不是人……”

“哼!”莊允嫻瞥著江竹君冷哼了一聲道,“指不定是你和你那表姐怕事情敗露了左徽會責怪,這才讓你跑來哭嗓子的!真是太歹毒了!明知道我家肚子裡懷著孩子,還起心要推她下水,簡直可惡!別哭了,哭著煩人呢!”

江竹君被莊允嫻喝斥了一聲,表情更委屈了,眼淚珠子像雨線似的噗噗直落。那可憐的神情叫人看了都覺著心酸。馨兒問她道:“你好好的,去跳池塘做什麼?”

“李班主,你有所不知,”江竹君傷心道,“大少爺他……他要打發我回孃家去!”

“真的?”兮兮略有些驚訝道,“那不等於是休了你嗎?”

江竹君垂頭落淚道:“可不是嗎?說是打發回孃家,實則是休了我!我才來左府多久的日子,就這麼給休了回去,往後在孃家還有好日子過嗎?我那娘並非是我親孃,是我大娘,她貪圖左家的富貴權勢,死命地把我往左府裡送。我要這麼回去了,不知道會給她打罵成什麼樣兒!與其這樣,倒不如死了來得乾淨!”

莊允嫻抄手翻了個白眼道:“好死不如賴活著,知道嗎?你們這些沒吃過苦的小姐就是這樣,動不動就要死要活,天大地大,還怕沒你的容身之處嗎?你孃家容不得,左府容不得,其他地方也容不得嗎?即便找個尼姑庵暫時避避,也不至於鬧得要跳池塘的地步,說到底都是你心性太弱了!”

莊允嫻的話是冷了點,但句句都說到了江竹君的心坎上,猶如醍醐灌頂般地將她驚醒。她忙連連點頭道:“這位姐姐說得是,我怎麼就蠢到這步了呢?”

馨兒接過話說道:“我家姐姐這話的確沒錯,何必這麼看不開呢?既然左府不待了,你自去尋個庵堂做姑子,暫且安頓下來再做打算也不遲啊!”

“對對對,”江竹君含淚點頭道,“多謝你們了,要不是你的丫頭把我攔著,我只怕都已經跳下去了……”話未說完,她又哽咽了起來。

莊允嫻有些不耐煩地看著她說道:“你倒是先收著你那眼淚珠子行不行?你不是有話要跟我們李班主說嗎?趕緊說吧!”

江竹君忙道:“我是想來提醒李班主一句,我那表姐十分厭惡你,今天沒把你推下池塘,或許明天又會想其他法子對付你。我聽表姐說,大少爺準備在你生產之後納你為妾,以我表姐那性子,只怕是容不下你的,你得早些打算才是。”

“美了他了!他說納就納啊?”莊允嫻不屑地冷笑道。

兮兮輕輕地拍了莊允嫻胳膊一下,對那江竹君笑道:“多謝泥,別哭鳥,餓幫泥。”

江竹君立刻止住了哭聲,抬頭驚訝地問道:“你說……你幫我?”

“嗯,”兮兮點點頭道,“泥野渴憐,餓去跟大勺夜說,送泥去安湯。”

“真的?”江竹君驚喜不已,慌忙起身又要下跪。兮兮忙伸手拉住了她,擺擺手道:“巴可氣!巴可氣!都死女銀,何苦危難?”

“多謝李班主了!”江竹君深深地道了個萬福,滿面淚痕道,“我原以為今晚了結了自己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