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說的不錯,臣一直喜歡普洱,”她淺嘗輒止,“只是原先在軍中時鮮少有機會能靜下心來,因此也不挑茶的種類,故而與旁人不同,臣喜歡的茶並不名貴。”

墨希晨原先就猜過人為什麼鍾情於普洱,卻怎麼都沒想過是這樣一層原因。

他一直以為人喝普洱是為了與眾不同,畢竟大多武將是不會重茶的,飲酒才為常態。方才胡錚更是,婢女上的茶,人不曾喝過一口。

“原來是如此緣由,”他笑著品了一口龍井,“本宮方才看胡將軍都不曾動過茶,還好奇著是不是東宮的茶葉出了問題。”

“讓殿下多心了,”洛珩君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臣方才忘了說,軍中將士大多喜酒,茶怕是喝不慣的。”

“是本宮不曾考慮清楚邊疆的問題,看來下次還是要請胡將軍來東宮飲酒才是。”

她立刻聽明白人話裡的意思,說不定哪日他還要讓胡錚進宮,請酒不像,更多的是磋磨。

她立刻示意玉揚,讓人多多注意東宮內的動向,一旦胡錚進東宮,一定要通知自己。

“殿下所言不無道理,”她附和兩句,只當自己不明他的意思,“胡將軍與臣同在軍中時,便是出了名的酒量好。”

“既是如此,那本宮下次可要好好見識見識了。”

他們面上一派和諧,如若玉揚不是知曉二人各自心思,怕真要以為這君臣能抵掌相談。

洛珩君一面與他周旋,一面盼著柏元能夠迅速通知到人,以便來解自己的圍。

片刻後,她杯中的茶即將見底,在墨希晨讓人添茶前,東宮迎了熟客。

“我可是來晚了?今日皇兄的東宮好生熱鬧,”墨瑞依坐在洛珩君下手處,手也搭在了對方的手上,“方才我在府上陪雲傾,正巧柏元稟雲傾之時我也在場,便來了。”

說罷,她還看了眼已經變了臉色的人:“瑞依不請自來,皇兄該不會生瑞依的氣吧。”

以前怎地不知她伶牙俐齒,墨希晨臉上黑了幾分,嘴上卻說無妨,東宮熱鬧些也是願意的。

“說起熱鬧啊,我想起來前幾日後宮中流言,說是父皇要給皇兄挑太子妃,”她的眼光在人身上流轉,“皇兄可有人選?總要應對父皇之意的。”

後宮流言?墨希晨連喝茶的心思都沒了,直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流言又是誰傳出來的。

他確信人一定知道來源,否則也不會說與自己聽。他這個皇妹雖有聰慧,卻不算太多,還是能被他拿捏住的。

“說出來也許皇兄是不願意聽的,”她故作為難,洛珩君也同玉揚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我聽說自南疆使臣來京城後,皇后娘娘便多次召霜雪公主進宮。自然,也就有這流言吧……”

一如既往,她的話只說了三分,不曾多說,也不曾扯謊。最好的謊言就是全為真話,可意思卻被深藏其中。

他臉色有了明顯變化,母后多次召人進宮的事他也曾聽說過,只是他怎麼不知道後宮之人嚼舌根會說起他的姻緣……

明眼人都知道他的注意力都在沐安皇子與洛太傅身上,更何況兩國均無和親之意,哪兒論的這番流言。

他變得急促不安,想要抓緊跟洛珩君解釋。可一細想不僅發現自己師出無名,更覺察到人唇邊笑容已退,似是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