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樹枝晃動得異常,一個黑影嗖一下從樹葉竄出來撲到車前玻璃上,嚇得魚小晰尖叫一聲,嶽爍磊也顫了下。待到看清楚了。原來是隻脖子上掛著條細鏈子猴子。

猴子蹲在車前蓋上朝車裡的人呲牙咧嘴,猴爪子直敲擋風玻璃。這猴子不是動物園裡常見的獼猴,通體黑毛可是腮上有兩道白毛,腦門上的黑毛豎起個尖尖,蠻像小貝當年的莫西幹頭。

“媽的!這畜生又跑出來了!”嶽爍磊罵一句。抬手朝猴子做了幾個手勢,那猴子衝他呲牙,轉身又竄回樹上沒了影子。

魚小晰感覺莫名其妙,可她沒問,他也沒說,片刻後嶽爍磊又繼續開車。

經過山路十八彎之後,他們終於登頂了。這座山的海拔高於四周山脈。應是個最高峰了,可山尖尖被削平了,建了一棟小別墅,小小的單層建築,是意式風格的房子,雕花的牆磚非常雅緻。一道青石的圍牆繞在別墅外圍。雕花的鐵門關得死緊,鐵門上面蹲著那隻黑猴。

嶽爍磊摁了車笛,一條體型巨大的狼狗瞬間撲到鐵門上開始狂吠,蒼白的狗牙咬得鐵門嚓嚓作響。很快有個中年漢子從別墅中跑了出來,拿黑猴立刻三兩下竄下來蹲到來人的肩上。那人扛著猴子趕緊開了門。車子緩緩駛進院內。

嶽爍磊下了車,那人急忙迎上前來,朝著他點頭哈腰滿臉賠笑,那條狗也衝了過來,作勢要往嶽爍磊身上撲。

“坐下!”嶽爍磊一聲厲喝,那狗立刻順了耳朵,夾起尾巴老實地坐在他面前,抬起一條前腿邀寵地嗚嗚叫,可嶽爍磊理都沒理它徑自進了別墅。

狼狗夾著尾巴趴在門口一臉憂鬱。中年漢子拿來一瓶東西,朝著狗身上一通猛噴,有用刷子將狗通體清理了一遍,拿溼布給狗的四蹄擦乾淨了,這才推開門讓狗進了屋。

如此這般之後,魚小晰確定自己被徹底的忽視了。

鬆了口氣,她解開安全帶下車後放眼四顧,發現真正的無限風光在險峰。腳下是萬頃樹海,四周是層巒疊嶂,一輪殘陽垂在天邊,有飛鳥掠過留下聲尖厲的嘶鳴。來時的那條路羊腸一樣白花花地盤在山體上,若隱若現。遙遠的地方隱約可辨識出高速公路的身影。

嶽爍磊也真會挑地方,這真真的是到了絕路。

魚小晰心裡一點頭緒都沒有,轉身見迎面小跑來的那個中年漢子,細端詳下發現他五十來歲,黑瘦的樣子,看起來很淳樸。他把手機給她送來了。她趕緊藉機向他詢問這裡是什麼地方,結果漢子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搖搖頭只是憨厚地笑。

是聾子?魚小晰失望地向他點頭說了聲謝謝,男人只是笑著指了指房門,魚小晰搖搖手,轉身又鑽回車裡。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黑猴蹲在車前蓋上梳毛,魚小晰看看手機,時間已經是六點半了。

即使將近七月了,山區的晚上仍然很冷,車裡也是如此。她也開始覺得餓跟渴,在車裡翻了半天找到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她剛喝了一口就被那隻猴子給搶了。她眼睜睜看著那個畜生拖著礦泉水瓶竄上了房,好好的水灑了一路。幸虧漢子出現了,朝猴子比劃幾下那猴子就把水瓶扔了下來,漢子撿起瓶子就走了。可沒一會兒他又拿著一個烤紅薯跟一瓶水給魚小晰送了過來。

倒真是個好心人。魚小晰連連稱謝,漢子憨笑著又指了指房門。她隔著窗玻璃瞧見嶽爍磊正握著杯紅酒悠然地望著這邊,咬著嘴唇搖頭,她窩進車裡吃東西。邊吃邊想著該怎樣跟喬陽說這事兒。不覺間又拖延了時間,天就黑透了。

今晚沒有月亮,滿天的星斗,中間橫亙一條淡淡地銀河。魚小晰洩氣了。事情不是她能控制的了,嶽爍磊都算計到家了,她還是照實跟喬陽講吧。正想著,卻是喬陽打了電話過來詢問她是否安全到家。她就跟他說了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