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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年想到這裡才輕輕嘆了口氣:“那個人對我來說,是一個謎。”
說到這裡,時年不由得皺眉:“理事長的意思該不會是,這些照片都是那個人拍的吧?”
她驚訝抬眸望向皇甫華章去,卻見皇甫華章沒有搖頭。
“還真的是他?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皇甫華章終於移動腳步,到茶几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他凝視著她,聲音放柔:“因為他發現,當他習慣了每天都看見一個女孩子出現,習慣了每天都由一個女孩子的笑臉幫他開啟新的一天的時候……那個女孩兒卻突然不出現了。”
“他等了許多天,卻怎麼都再等不來;他就決定,如果下次還能再看見她,就一定要幫她拍下來,以備以後她再不出現的時候,可以拿出照片來看。”
時年聽得怔住:“何必要這樣?”
他微微聳肩:“誰讓你不請自來硬是闖進了那個人的世界;可是當他適應了你的存在,你卻又忽然不來了?那種感覺,不曾擁有過也就罷了,可是一旦擁有過,就永遠都無法放棄。”
時年的心忍不住微微輕顫。
這樣的表述,以她現在的年紀體會起來,那情感簡直可以被稱為是一種心動了。
她便忍不住皺眉:“……理事長,您該不會是想說,那個人拍攝我的用意,是——有點喜歡我?”
他輕輕一嘆,沒急著說話。靜靜地等那聲輕嘆在大大的房間裡散盡了,才出聲。
“何止是有點?呵,你是他的世界裡唯一的一縷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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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這樣的語聲,他的目光溫柔地投落過來。時年連忙垂下頭去。
眼前這樣的皇甫華章,簡直不是她從前認識的那個皇甫華章,叫她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
她輕輕地攥了攥拳頭:“可是那時候我還很小。初中,13歲~15歲之間;就算到了高中也還不滿18歲。”
“說的沒錯,”他目光依舊落在他面上,卻微微揚起了下頜,呈現出一點點清傲的疏離:“所以他才只能剋制自己的心,只能在窗子裡遠遠地偷偷看著你。就算那天在晨霧裡不小心與你撞見,他也不能露出一絲半點的情感來,只能冷冰冰地看著你。然後,讓你尷尬地落荒而逃。”
“……因為,他比你大
了整整十歲;因為他是個只能坐在輪椅上,無法站立和行走的廢人。也因為,他怕他如果跟你說話,你就會喊他‘叔叔’。”
時年又是一驚。
十歲,十歲!
時年捂住嘴,愣愣看著他:“那個人那樣微妙的心態,理事長你怎麼會知道?”
他定定望來,整個過程裡眼睛連眨都沒有眨過一下:“時年,你心裡早已經有了答案,不是麼?”
時年兩手攥緊了紙袋,“那個人,難道就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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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那麼清傲高貴的男子,這一刻卻不敢再對上時年的眼睛。他兩手撐在手杖上,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良久,嘆息一般地說:“這一刻,我真的有點不想承認……因為這會叫我自己,十分狼狽。我這一生彷彿也沒有遇見過這樣狼狽的時刻。”
“時年,我怕被你鄙視。對你而言,當年那麼‘蒼老’的我,那麼殘疾的我,那麼冷漠的我……我真的不想承認,寧願我只是你現在認識的這個人,至少我們都已經是成年人,至少我已經可以正常行走,至少我已經有勇氣主動與你說話。”
時年啼笑皆非,怔怔望向他:“怎麼會這樣?”
他終於重新睜開眼睛,顴骨上竟然罕見地攏起了一團粉紅:“我也同樣許多次地問過我自己,甚至問過上天:怎麼會這樣?”
時年尷尬地起身:“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