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華章也十分驚訝,目光落在時年面上,滿是驚喜和寵溺。

她原本不知道的,他也沒想告訴她;不想卻被她自己猜到了。

而今晚這個場合,在場的都是什麼樣的人呢?這幾乎是雲集了本城、本州,乃至全國的人精,他們都只驚訝這匹馬所受待遇,卻沒有一個猜到這匹馬的來歷。可是她,他的小姑娘,卻猜到了。

與皇甫華章一樣,所有賓客也都恍然大悟,紛紛出言稱讚,都說這位時記者真是了不起。

立在湯燕卿身邊的孟初雁攏著暖袖,不由抬眼瞟了湯燕卿一眼:“你是在幫她炒知名度麼?”

在場的都是什麼身份的賓客,時年就算就職《深喉》,可是她又不是深喉的王牌記者李普曼,在場的這些人怎麼會知道她是誰。可是憑藉方才的問題,便會讓在場的人都一下子知道了《深喉》有這麼一位年輕又急智的美女記者。

湯燕卿這手腕旁人可能未必能一眼看破,可是身在娛樂圈,每天都要與炒作打交道的孟初雁卻一眼就看出來了。

湯燕卿未置可否,只揚聲又是一生輕笑:“時記者是跟大表哥一起騎著這匹馬來的,想來大表哥一定早就將這匹馬的來歷告訴過她了,所以她能說出來也沒什麼奇怪。”

眾人這才再度恍然大悟,紛紛點頭:“對啊,怎麼忘了這位時記者是佛德先生的女友了。佛德先生自然不會瞞著她。”

起初的驚豔隨即平淡下去。時年自己倒不在意,皇甫華

章卻眯起了眼睛,凌厲瞟向湯燕卿來。

湯燕卿也揚眉接住,一臉的桀驁不馴。

皇甫華章緩緩道:“不,湯sir說錯了。我事先沒有告訴過她,她能準確地說出來,都全靠她自己的聰明才智。”

賓客們又是驚訝。

湯燕卿又是亮聲一笑:“那就奇怪了。這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佛德先生卻也不告訴自己的女朋友麼?原來佛德先生對自己最親密的女友也三緘其口,藏了許多秘密啊~”

“這話就變成明明白白的挑撥離間了。燕七,原來你是個娘們兒。”耳邊刺來清清涼涼的譏諷,湯燕卿只一笑,孟初雁倒是忍不住轉頭去看。

瘦高的女子,抱著手肘聳起肩骨,眼神和周身彷彿天生殺氣,細瘦的氣質便彷彿這個人就是一把刀的化身。

自然是安澄。

安澄原本對湯家的事兒能避則避,只不過拗不過湯老爺子,就算又找了不少藉口,湯老爺子卻只是幽幽一笑:“橙子,你不來,爺爺也不意外。只是他們都說你不來是不敢見你霍阿姨,可是爺爺我卻知道,你是不敢見犀犀。”……所以,她只有來了。只是來了也不好奇門外發生了什麼事兒,只窩在角落裡喝酒罷了。是聽說燕七公子又在門外開始放炮,好歹身為人家正牌女朋友也好幾年了,這才走出來看看熱鬧,順便刺激燕七一下。

湯燕卿沒搭理安澄,依舊邪氣兒地衝著皇甫華章笑:“如果連這事兒都瞞著,將來遇到更要緊的事兒,譬如外頭藏著些女人,或者見不得光的,就更都不會告訴她了。我就擔心這樣藏著掖著的情侶,怎麼能走得長久呢?相伴一生什麼的,也只是痴人說夢吧。”

皇甫華章額角的青筋都汩汩直跳,眾目睽睽之下他有些控制不住了自己的脾氣。

湯老爺子也聽不下去了,扭頭吩咐薛如可:“這誰家孩子啊?嘴上怎麼連個把門兒的都沒有。小薛啊,去,帶人一頓棍棒把他給我攆出去。幹嘛呀這是,皇甫這孩子廢了多少心思才給我送來這麼大一禮,他其實是想要了還不好直接跟我說是吧,這酸的……”

薛如可這為難,明知道老爺子不是當真的,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也不能不執行。

皇甫華章兩眼的陰鬱,並未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