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此時來思度喬治的為人。既然解憂是喬治手裡的最後一張牌,是他寧肯捱打受刑都不肯說出下落的人質,那麼他也一定要親眼看見解憂才能放心。於是這就更加證明解憂就在那個隊伍裡,就在喬治身邊,就在喬治抬眼可見的地方!

皇甫華章緊緊閉住眼睛,身子有些微微搖晃。

他真是該死,竟然只留意了喬治,卻沒想到女兒就在身邊。

時年道:“所以不能這麼直接去找李樂文,否則他們知道自己被揭穿了,就什麼事情都可能幹得出來!”

湯燕卿的手指也都攥起,卻柔聲問:“那依你看,我們應該怎麼辦?”

他的柔和語氣,緩解了時年心上的不安。她轉頭過來望著他:“別驚動他,也別急著揭開他的假面。穩住他,讓他以為他做的天衣無縫,然後咱們悄悄跟著他。”

湯燕卿深吸一口氣,目光掠向皇甫華章來,“聽她的話。”

皇甫華章藍眸緊眯,緩緩點了點頭:“好,就這麼辦。”

時年的臉上湧起大片的潮紅。可那不是歡喜,不是興奮,反倒是極度的緊張所造成的內耗。她的兩隻手掌心都是又冷又潮的汗,十分不舒服,卻下意識死死地攥著。

“還要確定合適的人選。”

夏佐一愣,先自動請纓:“這就交給我吧。”

“不行。”時年環視幾個人:“你們幾位都太有話語權,也太強大,如果跟著他,會讓他格外防備。一不小心就會被想到了。”

夏佐說:“那也沒關係,我在手下另外安排人。”

時年還是搖頭:“不行,你手下的人不知道做事是否穩妥。想要救解憂,也許只有一次機會,一旦讓他們起疑,那解憂就危險了。”

湯燕卿用力閉上眼睛,已是猜到了她的心意,只是順著她問:“那你想怎麼辦?”

時年深深吸一口氣,向前跨一步,昂起頭來:“我去。”

“不行!”

房間裡除了早已窺破她心意的湯燕卿沒有出聲之外,另外幾個男人異口同聲喝止。

時年望向皇甫華章,愴然地笑:“我是個女人,也沒經過任何的軍事訓練,甚至我在他眼裡還是個記憶破碎的,在莫涯村的時候更是被他控制在掌心……所以我對李樂文來說沒有任何的威脅,甚至反倒應該是依賴他、對他言聽計從的。只有我跟著他,他才不會起疑。”

“況且他最知道先生對我的在乎,所以如果先生吩咐讓他陪著我,他只會以為先生對他非但沒有半點起疑,反倒是格外器重和信任的。”

這話有理,卻說得叫皇甫華章心都碎了。

她沒說錯,他的確是曾經十分信任李樂文的,所以才將莫涯村的事都託付給李樂文,讓時年和解憂母女都處於李樂文的控制之下。

他皇甫華章自詡看人極準,這一次卻沒想到看錯了李樂文。

湯燕卿靜靜望著皇甫華章:“……讓她去吧。”

皇甫華

章還是緊緊攥住手杖,斷然拒絕:“不行!”

解憂是他的命,時年又何嘗不是他的命?!

他不能為了去救一個,就賠上另一個!

況且到時候的情勢全都無法預料,倘若……她們兩個都回不來了,那他又該如何面對這個毫無意義了的世界?

“先生!”時年急得掉下眼淚來,上前蹲在他膝前,兩手攀住他的手背:“我求你,就讓我去吧。我是解憂的媽咪,她出了事,我是第一個該擔起責任的!”

皇甫華章垂眸,緊緊盯住時年的眼睛,“可是如果你也出了危險的話,該怎麼辦?!”那嗓音已是沉痛又破碎。

時年仰起頭來:“如果……先生,這世上有太多的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