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面面相覷,但卻不敢說話。

稍後何貴吃完了湯餅,搖搖晃晃的起身,「走,給官家送禮去。」

有軍士目露哀求之色看向折克行,示意這樣去怕是會出事。

折克行用大拇指和中指扣住碗的中下部,用食指扣住碗的上沿,輕輕端起酒碗喝了一口,說道:「就這麼去。」

他是折繼閔的兒子,若非是年輕,此刻的折家和府州就該是他統御,所以說的話極有分量。

於是軍士們面面相覷,有人去套車,帶了一車禮物出門。

得了精料吃的戰馬長嘶一聲,精神抖索的往皇城去了。

何貴一路騎行而去,等到了皇城外時,正好種家送禮的車隊來了。

見何貴竟然只帶來了一輛馬車,種家那邊不禁發出了一陣笑聲。

為首的管事走了過來,等何貴下馬後,他嗅到了一股子酒味,那笑容就更真誠了,「這是……只有一車的東西?」

「是啊!」何貴看看他身後的三輛馬車,酒意全都消散了,只餘下了害怕。

往年都是三輛馬車,今年卻只有一輛馬車,這是啥意思?

給官家送禮竟然越來越少,而且一少就是六成多,折家這是看不起朕?

官家會發怒吧?

何貴的酒意全都化為冷汗出來了。

他此刻慌得一批!

郎君,你害死某了!

此事出了岔子,折繼祖自然不會怪罪折克行,只會把板子打在他何貴的身上。

所以何貴心中怨恨折克行之餘,也有些痛恨自己的酒量。

酒量小誤事,以後可不能再喝了。

這一刻何貴在心中發誓,此生不再喝酒。

種家的管事在笑,徑直過去說道:「還請去通稟一聲,就說西北苦寒,但卻也有些不值錢的東西,種家不敢私藏,想著進獻給官家。」

那些東西真的不值錢,但都是西北的特產。

這就是心意。

有人飛快的去稟告,剩下的人開始檢查大車上的東西。

管事不擔心這個,走到何貴的身邊笑道:「我家郎君說了,將門之爭乃是尋常,真正要發力的乃是沙場之上。折家得了不少殺敵的機會,青澗城那邊卻沒有動靜,所以此次送禮不是和折家別苗頭,而是種家想殺敵!」

送禮是表明態度:陛下,種家的忠心只會比折家的多,但求殺敵的機會!

何貴此刻也明白了過來,面色越發的蒼白了。

這是將門之爭,但他卻誤事了。

回去?

他看著孤零零的馬車,知道不能回去。

此事已經爆出來了,再回去弄那兩輛馬車來就是欲蓋彌彰,自己作死。

所以他只能硬挺著,心跳越來越快。

「折家窮到這等境地了嗎?就來了一輛馬車。」

「今年是治平元年,官家年號的第一年,多隆重也不為過,折家這是要觸黴頭?」

譏諷老對頭是雙方的保留節目,若是此刻種家倒黴,何貴也會出言譏諷。

何貴木然抬頭,只是聽著。

「你家折克行在京城廝混的風生水起,你為何不去問他?這是自作主張吧?回頭折繼祖會收拾你,讓你滾去和番人打交道……」

何貴低下頭,心中不禁苦笑起來。

連種家人都說折克行在京城混的好,可卻不知道那就是個酒鬼,一句話就讓他犯下了大錯。

「是陳都知來了。」

有人低呼一聲,眾人趕緊站好,擠出笑容面對著走來的陳忠珩。

種家的管事笑的很是自然,等陳忠珩近前後就拱手道:「我家郎君種諤令小人送來了些西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