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笑著制止了侍衛,大家目睹著陳忠珩消失在前方。

「出發出發!」

這裡距離青澗城還有兩日的路程,沈安壓根就不著急。

嘴裡嚼著昨天買的肉乾,把氈帽戴上,沈安就像是個驢友般的悠閒看風景。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有人在不遠處放牧,不過規模不大,才數十頭羊。

「郎君,以前西夏人得意的時候,這邊都得小心。」

沒有敵人的日子,讓黃春覺得很難熬,而且也體現不出自己的價值來。

「現在他們得意不起來了。」沈安想起李諒祚如今的日子,不禁就笑了起來。

西夏原先是一個零散的狀態,各個勢力被李家人強行捏合在一起,看似強大,可內部的鬥爭讓他們無法形成合力,再怎麼發展也無法成為遼宋這種龐然大物。

歷史上他們就一直在鬥,和平頭哥般的和遼宋鬥,自己內部也在鬥。

李諒祚實際上和趙禎差不多,都是年少繼位,而且趙禎比他還慘,頭頂上有個強勢的女人,一個差點做了皇帝的女人。

但大宋有強大的慣性,宰輔們、重臣們都謹守著這個慣性,連劉娥也不敢輕易去觸碰這個慣性,於是趙禎得以順利掌握權力。

李諒祚卻不同,西夏內部的大小勢力都不服他這個半大孩子做皇帝,鬧騰的不在少數。

原先沒藏訛龐還在時,好歹還能壓制住那些反對的聲音,等他被李諒祚幹掉後,西夏就熱鬧了。

而遼人顯然也在盯著西夏,一旦發現機會,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動手。

只要能滅了西夏,遼人將會對大宋露出獠牙,再也不會忌憚什麼。

三國就是三個點,三個點都存在時,局勢才均衡。

一個時辰過去了,陳忠珩沒來。

隨行的侍衛有些著急,就來請示,「歸信侯,小人想去尋陳都知。」

沈安搖頭,「不必管。」

他是正使,在趙曙解除他的職務之前,此行就是他做主。

所以侍衛們心中暗自腹誹,卻不敢質疑。

一直到了下午,狼狽不堪的陳忠珩這才回到了大隊。

「某隻是想多看看景緻。」

他強作鎮定的為自己辯護著,只是大口吃著幹餅,大口喝著水的狼狽模樣,卻讓沈安知道他迷路了。

「為何不去尋某?」

陳忠珩顯然是心有餘悸,甚至還責怪沈安沒管自己。

「傳聞這裡有個厲鬼,一旦發現有人落單,他就會裝作漂亮的女子去誘惑,只要那人上了鉤,就會被她給吸了全身的精氣……最後變成了一個空空的皮囊。」

遠處來了兩騎,卻是鄉兵。他們悄然從側面繞了過去,在後面歸隊。

陳忠珩在馬背上哆嗦了一下,驚訝的道:「不會吧。」

「你說呢?」

沈安不再說話,陳忠珩卻有些慌,就去找人詢問。

沒人知道這個傳說,但陳忠珩卻越發的害怕了。

「郎君,您為何要嚇唬他?」黃春覺得沈安是在惡作劇,可看他的模樣不大像。

沈安低聲道:「這是陳忠珩第一次出遠門參與重大事務,他有些興奮過頭了,一路上就在詢問相關事宜,甚至還指手畫腳……這是人之常情,可某卻不能坐視他往深淵裡滑,所以就嚇唬嚇唬他。」

權利是各式各樣的,一旦陳忠珩嘗到了甜頭,誰知道他以後會不會變成一個貪婪的傢伙,動輒就想幹涉朝政。

作為老友,沈安覺得有必要給他敲個警鐘。

黃春不解的道:「那您怎麼知道他和女人見面了?」

「他的身上帶著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