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震動著封土瑟瑟掉落,一個人頭露了出來,那雙失神的眼睛茫然看著北方……

……

沈安率軍出擊,郭昂率軍出擊,真定府裡的氣氛有些緊張。

「王郎君。」

王雱在街上緩緩踱步,直至一個鄉兵跑來。

「他們呢?」

鄉兵說道:「都在前面的酒樓裡喝酒,說是您必然不敢來。」

王雱淡淡的道:「某這便去。」

他的身後跟著幾個鄉兵,這是沈安給他的配置。

一路到了那家酒樓,因為遼軍壓境的緣故,城中計程車紳們都有些慌張,而酒樓是紓解緊張情緒的好去處,而且也方便獲取訊息。

「……那沈安帶著四千人就出擊了,可遼軍鋪天蓋地的……早年那些老人不是說了嗎,當年遼軍的鐵騎鋪天蓋地啊!咱大宋數十萬大軍都沒轍,若非是給了錢,弄了盟約,這北方如今是誰的還真是說不清。」

「就是。四千人,某以為他應當留在城中,如此……有他這位名將在,真定府至少不會淪陷吧。」

「什麼名將。」一個短須男子不屑的道:「你等不知道吧,這等戰事本該是相公們統軍,可此次官家就派了他來,這是什麼意思?」

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官家這是要栽培他?」

「沒錯!」短須男子冷冷的道:「他才二十多歲,誰能比?」

有人說道:「霍去病十餘歲就領軍出戰,所向無敵啊!彭鑫,你這個可是說過頭了。」

短須男子冷哼一聲,「有幾個霍去病?那沈安也配和冠軍侯相媲美嗎?」

那人大抵是沈安的支持者,所以不甘示弱的道:「可沈縣公十餘歲就被官家重用,這些年四處出擊,雖然年歲比冠軍侯大了些,可軍功也不少吧?交趾、西夏、遼國……他哪一次輸了?上次保州大戰,某記得你彭鑫可是準備帶著家產跑了。如今你也敢在此大放厥詞嗎?」

彭鑫冷冷的道:「一派胡言,誰看到了。」

「就是,誰看到了。」

「高淳,你這是汙衊!」

「……」

顯然彭鑫的同伴更多,沒幾下就把幫沈安說話的高淳幾人給轟垮了。

就在此時,王雱緩緩上來。

彭鑫認真的道:「此人有些少年權臣的影子,你等想想當年的霍光……那就是冠軍侯的弟弟……所以名將和叛逆,那不就是在一線之間嗎?而根源何在?就在於統軍……沈安單獨統軍,這個苗頭不好啊!」

這話說的極妙,先是把霍去病抬出來,這是名將吧?

是。

隨後又把霍去病的異母弟弟霍光拎了出來。

霍光是誰?

漢武帝的託孤重臣!

這麼一位重臣,能行興廢之事,帝王誰來做他能一言而決。

最後霍家全家倒黴。

沈安如今像不像霍光?

這個隱喻很有趣。

至少王雱覺得很有趣。

「不學無術!」

他站在樓梯口那裡,神色悵然。

這世間的蠢貨何其多,聰明人何其少啊!

彭鑫抬頭,「你是誰?」

他的同伴紛紛起身,不懷好意的看過來。

陌生人也敢這般嘚瑟嗎?

「某王雱。」

王雱的身後上來了幾個鄉兵,瞬間那些人都打消了動手的念頭。

王安石的兒子來了,這是來鍍金的吧?

一個男子笑吟吟的道:「人說京城汴梁有四大衙內……當年的大王是其一,被包相庇護的沈安其二,王安石的兒子其三,最後便是折家子折克行……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