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可是有個邙山軍正在無所事事,整日操練的那些兵痞生無可戀,寧可去戰陣上衝殺,也不願意被困在莊子裡。

所以權貴們只是咆哮的厲害,目前還沒人敢動手洩憤。

但不動手不代表不出手,朝堂之上給你沈安來一下也是爽歪歪啊!

沈安認得此人,記得叫做劉展,職位好像是什麼來著……他依舊是笑眯眯的道:「權貴子弟附學太學,此事和軍國大事不相干吧?」

臥槽!

富弼忍不住捂住了眼睛,韓琦不自在的轉過頭去。

大夥兒都知道劉展和沈安不對付,所以他在此時就出頭譏諷暗示,提醒大家沈安和折家可是好的快要穿一條褲子了,這個立場有些問題。

按理沈安就該一一解釋,解釋不通就該接受這個譏諷。

可這人竟然不按常理來,直接就揭穿了矛盾。

——哥知道你是想報復,所以別藏著掖著,直接上。

這人果真是沒有半點官樣子,做事直截了當,專門破壞規則。

劉展的臉紅了一下,然後義正言辭的道:「什麼附學太學,這裡是朝堂!」

這話很是正義凜然:朝堂之上沒有私人恩怨。

沈安笑著點頭,就在劉展心中得意時,沈安面色轉冷,喝道:「既然朝堂之上無私事,那沈某還未說出對此事的看法,你就嘚瑟個什麼?」

劉展的臉這一下真的是紅了,紅的和猴子屁股似的。

他剛想反駁,沈安走近幾步,咄咄逼人的道:「沈某說了可能是誤會,有錯?」

劉展指著他說道:「你這是和折家站在了一起……」

「扯淡!」

沈安再走近一步,說道:「若沈某和折家是一夥兒的,此刻就不會是什麼誤會,而且全力鼓吹該馬上增援河東和麟府路……你還敢狡辯?」

沈安冷笑道:「西夏若是來了十萬大軍,麟府路如何能擋?可麟府路可值當他們派出十萬大軍嗎?說!」

他最後突然一喝,劉展不禁下意識的道:「當然值得……」

「蠢貨!」

沈安拋下他,衝著趙禎拱手道:「陛下,麟府路那邊和遼人也接壤,西夏人若是報復,最多三萬人馬就足夠了。十萬大軍……沒藏訛龐是想打麟府路,還是想突襲遼人?」

麟府路就只剩下了麟州和府州兩個小地方,左邊是西夏,右邊是遼國,而麟府路的身後卻不是陸地,而是黃河。

也就是說,麟府路那裡就是個三不管地帶,三國都存在的地方,牽一髮動全身。

嘶!

韓琦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對啊!沒藏訛龐不傻,他就算是真想報復麟府路,那也不會咋呼什麼十萬大軍,否則大宋這邊派出援軍也就罷了,頂多是耗費些錢糧,可遼人那邊會如何?」

他看向了沈安,眼中多了些不明之色。

這個少年竟然一眼就看出了此事中的蹊蹺,這腦子是怎麼長的?

他並未去檢討自己思維的侷限性,反而是在忌憚沈安的聰慧。

沈安面對著韓琦的忌憚的目光,不是擔憂,而是很嘚瑟的微微頷首,彷彿是在聽取下屬的誇讚。

這姿態把韓琦氣得夠嗆,但此刻他卻顧不上這個。

「陛下,遼人那邊怕是要增兵了。」

趙禎一個激靈,然後說道:「是啊!沒藏訛龐喊出了十萬大軍,而且是用兵於狹小的麟府路一帶……」

遼人聽到西夏人起十萬大軍衝著麟府路來了,怕是以為沒藏訛龐發狂了,於是斥候四出,大軍雲集,提防西夏人明著說打麟府路,可實際上卻是準備給自己來一下子。

他看向了宰輔們,問道:「沒藏訛龐可敢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