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親的眼中,自己的孩兒大抵做出什麼來都是天經地義的,哪天王雱若是一掌打斷一棵樹,吳氏也只會淡淡的道:「哦,大郎還有這本事?」

王安石冷哼一聲,王雱說道:「孩兒跟著練過。」

「沈安?」

「嗯。」

吳氏一聽就樂了,「那沈安才比大郎大些月份罷了,竟然文武雙全,大郎才跟著他多久?這就會打架了,好……好……」

在王安石的逼視下,吳氏笑眯眯的福身致歉,然後象徵性的拍打了兒子的手臂一巴掌,說道:「好了好了,大郎以後少打架。」

王安石不禁仰天長嘆。

慈母多敗兒,真真是至理名言啊!

「此事還未了結,司馬光看到了,明日必定要彈劾。」

司馬光的戰鬥力還是很厲害的,王安石覺得明日這一關怕是難過了。

……

趙仲針回到家中,楊沫沒敢隱瞞,就把此事告訴了趙宗實。

高滔滔一聽就惱了,說道:「好不好的為何去打架?而且你才多大?這時候打架豈不是告訴大家……你的性子不好嗎?」

趙仲針梗著脖子道:「什麼都不敢做,那是窩囊廢。」

高滔滔大怒,正準備呵斥,坐在邊上的趙宗實淡淡的道:「沈安為咱們涉險多少次了?」

沈安為老趙家出手多次,否則現在的局面怎麼會朝著這邊傾斜,趙允良哪裡需要闢穀……

高滔滔赧然道:「妾身這不是想著……這樣會壞事嗎。到時候官家覺著仲針不好,連帶著您這邊都不好了。」

趙宗實說道:「那就不好罷了。」

高滔滔才想起自家夫君壓根就不想進宮當皇子,頓時氣焰消散。

趙宗實在看著室外的秋色,眉間多了些輕鬆,說道:「若是要千方百計的去憋著自己,那就和咱們以前在宮中時有何分別?仲針只管去,若是不滿就罷了,那是無緣。」

他是什麼資質,趙禎自然是清楚的。

「沈安幫助咱們家多少?只許旁人助我,不肯我助人,這是梟雄,明白嗎?」

寧可我負天下人的心態就是梟雄,古往今來不少。

高滔滔悚然而驚,說道:「那沈安……他難道就是知道這個,才帶了仲針去?」

趙宗實微笑著,就和外面的秋色般的雲淡風輕,「當然。他若是真要弄陳挺,只需暗中下手就是了,何須弄的沸沸揚揚的?」

這一番分析下來,趙仲針不禁對自家老爹佩服的妥妥的。

趙宗實看著他,目光中多了些柔色,「你做的事不少,不過你這年紀正是犯錯的時候,若是不犯錯……那就不好,明白嗎?」

什麼年齡就該有什麼年齡的作為。

高滔滔聞言覺得不妥,就說道:「官人,可司馬光當年不也是沒犯錯嗎,不但砸缸,年少時還斬殺巨蛇呢!」

當年司馬光的那些偉岸事跡廣為人知,被無數人家用於激勵自家孩子努力學習。高滔滔就深為佩服,覺得這位司馬先生真是個君子完人、有大本事的人。

趙宗實微微一笑,卻有些別的意味,他摩挲著一塊玉佩,說道:「許多事……聽了就是了,莫當真。還有……司馬光為何仕途不順?龐籍一路乳母般的護著他,幫他升官,可有用?」

高滔滔一怔,不敢相信的道:「官人,難道官家……」

趙宗實冷冷的道:「什麼砸缸倒也罷了,還路遇大蛇,拔劍斬之,那是司馬光還是劉邦?」

高滔滔心中不信,只是搖頭。

趙宗實也不管她,就問趙仲針:「沈安怎麼看司馬光?」

趙仲針說道:「沈安說那人……君子之名不實,只是能忍。心胸也不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