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摸了一把臉,沉聲道:「進來。」

外面進來的是一臉歡喜的幕僚:「郡王,華原郡王來了。」

趙允弼閉上眼睛,可笑意卻在嘴角漸漸溢開。

「這是沉不住氣了?覺著自己穩妥了?讓他來。」

趙允良的腳步匆匆,等看到趙允弼時,先是一個躬身,然後說道:「此事多謝了。」

多謝什麼他沒說,趙允弼也沒問,兩人相對一視,不禁大笑起來。

「此事……官家已經差不多點頭了。」

趙允弼欣慰的道:「你要讓宗絳多留心,最近謹慎些才好,到時候一旦選了人出來,切記老夫要香露的配方。」

趙允良點頭應了,說道:「此事但請放心,只是老夫此刻卻不好多留,一切……」

他看著趙允弼,含笑道:「一切都在以後,咱們的好日子都在以後,保重。」

——你放心,以後我家宗絳上去了,自然不會忘記你出的力,讓你子子孫孫榮華富貴……

「你是說沈安?」

趙允弼說道:「此刻他不敢亂來,否則就是破壞大局,宰輔們饒不了他,天下人都饒不了他。」

趙允良想想也是:「若是因此讓官家又拖一陣子,不肯收皇子,那沈安怕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

趙允讓灰頭土臉的回來了,沈安安慰幾句,就和趙仲針出去。

到了沈家,王雱竟然也在。

「事情不大好,我爹爹都面色嚴峻,說此事弄不好連官家都沒法決斷……宰輔們會阻攔。」

趙仲針的心中惱火,但卻不好發作。

趙仲懿是他的堂兄,動手打人也是因為趙允弼的管家說了趙宗實的壞話,所以沒錯,唯一的錯處就是下手太狠。

暴戾!

這是彈劾的一個緣由,而另一個就是跋扈。

「他們說此刻還未決定是誰進宮就跋扈如此,若是被汝南郡王府得了這個皇子之位,整個汴梁怕是都得低頭屈膝,瑟瑟發抖……」

王雱嘆道:「此刻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找到趙仲懿的那幾個朋友,威逼利誘,壓住他們。然後造勢,把自己擺在無辜者的位置上,如此方能死中求活。若是不行……」

他的眼中閃過厲色,說道:「那就派人潛入郡王府,弄死那個管家,然後說這是趙允弼殺人滅口,把水攪渾!」

趙仲針不禁看了他一眼,覺得這個主意太過陰狠。

可沈安卻沒有絲毫意外。

王雱這貨最喜歡用暴力去解決問題,稱之為徵誅之術,但凡是對手,他就忍不住想來個人道毀滅。

王雱見趙仲針撇嘴,就說道:「非常時期就該行非常之事,束手束腳的能成什麼大事?」

趙仲針不滿的道:「官家不蠢,皇城司最近也在盯著城中,一旦被發現了,那就是滅頂之災。」

趙禎要做決斷了,皇城司也在到處監控。

王雱嗤笑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下藥!」

趙仲針說完就發現沈安在瞪眼,就說道:「玩笑的,太悶了些。」

天氣是有些悶。

「要下雨了,各處收衣服了……」

莊老實的聲音很是高亢,接著僕役們笑嘻嘻的出來收衣服。

這就是生活。

沈安微笑道:「明年三月某就要成親了。」

「是啊!」

王雱和趙仲針不知道他說這個幹啥,只能幹巴巴的回應著。

沈安抬頭看著趙仲針,說道:「若是趙宗絳上去,沈家最好的法子就是回雄州,其次便是去南方,避開汴梁,否則遲早會被人下手。」

趙仲針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