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搖頭,「阿郎,市井謠言到處都有,到哪查去?」

汴梁繁華,市井中每天的謠言沒有百條也得有七八十條,連皇城司都沒法查。

歐陽修負手看著外面,等看到一個老漢悄然從邊上走了,就笑道:「包拯老兒竟然不敢和老夫碰面嗎?可笑!」

老包是來助拳的,可現在這裡用不上他了。

「此事要破局也容易,只是不管是何手段都會把事情鬧大,都容易引發對峙。到時候黨爭再起……不管是官家還是群臣,誰都不願意看到這一幕發生,所以都不會動。」

管家納悶的道:「可這謠言卻管用了。」

歐陽修笑道:「是啊!這謠言玩笑般的把那些人引出來破局,一般人想不到這等法子,背後那人促狹,而且還有些……」

還有些不要臉。

可對方的初衷是幫助自己,所有歐陽修說不出那句話來。

他笑了笑,說道:「那人想做好事不留名,可老夫哪會裝傻。備馬,老夫上門做個惡客。」

歐陽修家門前一出大戲上演完畢,散播謠言的那人是誰,這是大家最關心的問題。

所以當歐陽修出現在榆林巷時,那些人都有些傻眼了。

是沈安乾的?

是了,那麼不要臉的事兒,也唯有此人能幹得出來。

可等歐陽修說是被驚嚇過度來求醫後,這事兒又變得撲朔迷離了。

老中醫沈安接待了歐陽修,賓主在書房裡進行了友好的寒暄。

隨後歐陽修就說是餓慘了。

「那些人堵住前後門,府中採買的人也出不去,若非是你幫忙,老夫一家子怕是得餓死府中,成為大宋第一個被餓死的宰輔……」

歐陽修一邊說一邊看著沈安,見他一臉茫然,就說道:「年紀輕輕的別裝傻,老夫一輩子見識了多少人?自問一眼就能看出這人的秉性……」

老歐陽就認準了是沈安乾的,覺得這麼不要臉的手段,也只有沈安使得出來。

沈安小心翼翼的問道:「您不是眼神不好使嗎?」

歐陽修高度近視,外加色盲,這是沈安早就發現的。

你一個高度近視眼,怎麼去看別人的神色相貌?

也就是看個大概罷了。

歐陽修沒好氣的道:「老夫以前眼神還行。」

好吧,沈安換了個話題:「那陳鍾……實際上您出門最好,他絕對不敢動手,否則無數人會把他撕成碎片。」

那些人不敢出手幫忙是因為歐陽修理虧,可陳鍾若是出手……

陳家以後估摸著就沒了。

歐陽修嘆道:「當年……慶曆年間鬧得最厲害的時候,雙方一觸即發,官家率先妥協,隨後範文正知機,就主動求去……否則……你可知曉黨爭的厲害?」

「知道。」

「你不知道。」

歐陽修苦笑道:「官家都怕了,範文正也怕了,再堅持下去,朝野分裂就在眼前,到時候……就亂了呀!」

老歐陽在唏噓著當年的事,可沈安卻覺得他小覷了自己。

我知道黨爭這回事,比你們知道的更清楚。

王安石後來一站出來,頓時朝野就分成了兩派。

老王是個強硬派,管逑你多少人反對,老夫就一句話:雖千萬人吾往矣!

來吧,讓咱們來大戰一場!

那時候的黨爭可比慶曆年間厲害多了,都要動手出人命了……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所以沈安才覺得王安石的那一套在大宋行不通,至少他的手段不夠好。

歐陽修唏噓了一陣子,揉揉肚子道:「可有吃的?」

老人到了一定年紀後,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