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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全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可嘴角卻上勾嘲諷一笑,從被掐的喉嚨捶出聲道:“沈慕銳,你說的什麼,本將軍一句也沒聽明白,公子爺去年入葬皇陵,追封仁孝晉陽侯,敕令昭告天下,您莫非失心瘋了不曾,倒管我要起公子爺來……”
他一句話未說完,沈慕銳已然收緊手勁,瞬間令他透不過氣來。王福全臉色驟變通紅,脖子上青筋直冒,眼珠凸出,被扣著的喉嚨咕咕說不出話來。沈慕銳貼著他的耳朵狠聲道:“你休要瞞我,你與墨存感情最是親厚,若是他死了,你見著我,不上來拼命,卻還來救我,這等胸襟氣度,你一個小廝出身的奴才只怕還沒有!快說,墨存在哪?!”
王福全卻只斜睨著眼看他,眼中波瀾不驚,不為所動。沈慕銳心裡慌亂不定,這一年來所受的苦痛相思,那不敢奢求的微薄願望,突然間被點燃,並以燎原之態將自己整個人都燒灼起來。他一發狠,手勁加重,王福全已經雙眼往上翻,眼見就要斷氣,可兩片嘴唇卻仍舊緊抿,絕不肯透露半點訊息。沈慕銳冷冷一笑,驟然鬆手,王福全立即摔倒在地,雙手掩住喉嚨,又咳又喘,眼淚鼻涕齊流。還未待他緩過氣來,沈慕銳單手一提,瞬間將他雙手扭在身後,一隻手按住他頭頂天靈蓋,狠聲道:“不說是不是?沒關係。墨存最是良善懦軟,咱們出去,看看你家公子爺,舍不捨得你死在眼前?”
王福全聞言一震,臉上卻再無法維持置生死於度外的無畏無懼。自己服侍過的主子,他如何會不清楚?便是自己曾欺上瞞下,犯了大錯,可依著那人的脾性,又怎能眼睜睜瞧著自己命喪而置之不理?他這下大驚,自己死不足惜,可沈慕銳猶若癲狂,又武功蓋世,若再傷了公子爺,那可怎麼得了?王福全一面掙扎,一面高罵道:“沈慕銳,你這卑鄙小人,要殺便快些動手,難不成你還跟娘們似的,要挑時辰地方?沈慕銳,你放開老子,有本事就當著皇上的面殺了我,皇上,奴才來世再來報您的大恩,您可千萬要將這亂臣賊子千刀萬剮,以慰藉奴才的地下之靈啊……”
他情急之下,不假思索,寧願將皇帝拖入險境,也不願讓林凜在世的訊息曝光。果然沈慕銳一聽之下,停下腳步,冷笑道:“果然是忠君的奴才,你不提醒我,我倒忘了,還有這狗皇帝。”他出手如電,封住王福全的穴道,幾步跨到皇帝床前,猶如拎小雞一般將蕭宏鋮提起,再一提王福全,兩大活人在他手下,卻宛如輕若無物,沈慕銳大步跨出房門,才覺外間不過是最為常見的天井小院,前面是正方,左右各有小小一間耳房。沈慕銳將那二人往地上一扔,顫聲喊道:“墨存,墨存你在哪裡?你出來,你出來見我啊。墨存,我知道你沒死,不要躲著我,不要這樣對我,墨存,墨存……”
沈慕銳神情慘烈,嘶聲痛呼宛若受傷野獸,聲音中帶著說不出的焦灼熱切,深切哀傷。再看地上二人,王福全固然焦灼萬分,恨不得跳起來一刀殺了沈慕銳,卻怎奈穴道被制,動彈不得。皇帝臉色頹喪,眼中哀痛難當,沈慕銳適才的呼喊,又何嘗不是他心中所想?那心心念唸的人,想見他想到心裡發痛,可卻又憂心他此時出現,會陷入險境。蕭宏鋮自嘲一笑,他的帝王心術,向來是權衡利弊,喜怒不顯,幾時如此為一個人考慮過?當日將那個小男寵納入麾下,不過作個新鮮精巧的玩意兒,誰曾想光陰飛渡,竟有今日,要為那人牽腸掛肚,一懷相思。
正懷想間,卻覺頭皮一痛,竟被沈慕銳揪住頭髮,整個提起,耳邊聽得沈慕銳生生吼道:“墨存,你將我與這狗皇帝弄來此處,想來有你一番打算,但你若再不出來,我便在此將這狗皇帝斃命掌下,到時候你可別怪我壞了你的事!”
蕭宏鋮微眯雙眼,忽然覺得,與沈慕銳對峙著十年甚為荒唐,為剷除凌天盟,朝廷耗費大量人力物力,致使窮鄉僻壤比比皆是,邊關南疆屢屢遭侵,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