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傢俱已經找不到當年的樣式了,其它的,幾乎和二十多年前一模一樣,就連後院草坪上的搖床,都換成了杜若喜歡的楠木。

聽到南承智的話,南手上的動作有片刻的停滯。

他們離婚了,沒有繼續住在一起的身份。

可是,誰都知道,媽媽最想念的人、最希望陪伴的人,只有他。

花瓶裡的百合應該放了好幾天了,她把枯黃的綠葉摘出來,聲音很平淡,“三哥怎麼說?”

南承智嘆了口氣,“我還沒有跟南澤提。”

南灣把挑出來的枝葉扔進垃圾桶裡,拿了張紙巾擦拭手指後,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

在出門之前,這麼對南承智說,“如果三哥同意,我沒什麼意見。”

……

盛薄言泡了杯茶遞給南灣,清雋的五官竟有平時很少見的疲倦,“等很久了吧。”

他脖子上有一道很明顯紅痕,還隱隱泛著血絲。

“沒有啊,我也是剛從樓上下來,”南灣接過茶杯,往後退了半步,在沙發上坐著。

注意到南灣的視線,盛薄言攏了攏襯衣的領口,無奈的笑著解釋,“這個病人鬧起來很難搞,好幾個醫生都吃過他的虧。”

那道抓痕應該有五公分,即使他把領口的紐扣全部扣上,也依舊能看到一半。

南灣好看的眉蹙起,“擦藥了嗎?”

“還沒,等一會兒就去藥房拿支藥膏,”盛薄言給自己接了杯茶,回到辦公椅坐著,故意做出擔憂的模樣,“沒破相吧?我可是靠臉吃飯的。”

電商巨頭說自己對金錢沒有興趣,娶了校花美嬌娘的富商說不覺得老婆漂亮。

國內最有潛力的精神科醫生自己是靠臉吃飯的。

這哥世界好虛偽啊……

南灣懶得搭理他,低頭吹著還很燙的茶水,幽幽的回答,“只是被撓了一下,破不了相,走出醫院師兄依然是俊朗無比的翩翩公子。”

聽到她的話,盛薄言靠著椅背大笑出聲,身體的疲倦似乎減輕了許多。

好一會兒,才收住,“找我什麼事?”

南灣是有正事來的。

把茶杯放到手邊的桌面上,從包裡拿出資料夾,站起身走到辦公桌前,遞到盛薄言面前。

“我們醫院想挖盛醫生過去,條件都寫在合同上,你看看唄。”

盛薄隨便翻了兩頁,抬眸看向南灣,清潤的眸裡再無之前的爽朗,似乎蒙著一層霧氣,擋住了眼眸深處的情緒。

“你希望我過去嗎?”

他這麼問。

聞言,南灣微微怔住,目光沒有躲閃。

抿了抿唇,低聲說,“於公,醫院精神科目前的情況很糟心,我當然希望你能來起死回生。於私,我不希望你被捆綁。”

“我是開玩笑的,”盛薄言笑了笑,“工作的問題,哪能讓別人替自己拿主意。”

這是南灣熟悉的盛薄言,心裡那一抹潛存的異樣被覆蓋。

點頭,做出很是贊同的模樣,“嗯,確實要好好考慮。”

……

從療養院出來,五點四十七分,距離下班的時間只剩十來分鐘,就不用趕回醫院了。

南灣繫好安全帶後,給慕先生打了通電話,“你今天要加班嗎?”

這段時間豌豆總黏著他,公司應該堆了很多工作等著他解決。

慕瑾桓鬆了滑鼠,靠這椅背,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慢按著太陽穴的位置,嗓音低沉溫和,“不加班,已經忙完了。”

“我在療養院,一起回家唄。”

“去療養院幹什麼?”慕瑾桓黑眸半眯,沉沉的嗓音帶了些危險的意味,“見你盛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