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望怔怔地收回了目光,拽了拽米拉:“走吧。”

“哦。”米拉沒察覺她的異樣,帶著她下樓,兩個人坐進車裡,她腦子裡亂亂的,米拉後來又說了什麼,她也沒聽進去。

米拉叨咕了半天才發現自己是在自言自語,以為她睡著了,扭頭卻看她眼睛睜著,只是眸色暗淡,沒什麼生氣。

“臉色怎麼這麼差?”一隻冰涼的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猛地一縮,又貼上來,“你好像在發燒。”

後面的事,姜可望不知道了,她在車後座睡著,感覺車走走停停,讓她睡得很不安穩。

當藝人以來也不是沒生病過,普通人都有個頭疼腦熱的時候。只是從前每次她生病,裴鬱都會陪在身邊,對她格外溫柔,彷彿有種愧疚的心理,因為,是他讓她進的娛樂圈。

進娛樂圈不能算個偶然事件,他認識不少導演,可能跟著他,走這條路也就是早晚的事。她是在一次陪他出去吃飯的時候,被他的朋友注意到的。

“裴先生,你女朋友咁靚,不考慮一下當演員嗎?”

那是個在香港小有名氣的文藝片導演,正愁著自己的新電影沒有一個合適的新面孔來做女一號,看到姜可望,眼睛都亮了。

裴鬱只當是恭維,漫不經心地敬對方酒:“她太單純,會摔跟斗。”

對方哈哈笑著勸說:“你給她鋪好路,還擔心她摔跟斗?別人都是被潛規則,到你這裡,只有潛規則別人的份,而且現在當藝人好光鮮的。”

姜可望在笑聲中懵懂地看著他們,再一看裴鬱,他若有所思,似乎得到了一點啟發。

再加上在那不久之前,她才因為掛科被學校要求留學。

於是,暑假結束後,她沒回學校讀書,而是進了他朋友的劇組。

生平第一次拍戲,才知道當演員這麼辛苦,劇組設在北京五環,她每天早晨不到五點,就要從床上爬起來坐車去劇組化妝。

還沒堅持幾天,姜可望就累得不行,躺在床上裝起了病。

那時裴鬱剛去了外地出差,得知了訊息便立刻趕了回來,看她是怎麼回事。

“還難受嗎?”他的手擱在她的額頭上,輕撫。

姜可望死撐著點點頭。

在他回來之前,醫生替她做過了全套檢查,就差腦CT,指標顯示一切正常,那醫生最後也只是委婉地說她可能是心理作用,沒有拆穿她在裝病。

醫生當然提前跟裴鬱溝透過了,他看著姜可望的眼神卻很平常,就是真的關切:“哪裡難受?”

她一會兒說腦袋,一會兒又說肚子,還說自己心慌。裴鬱把她身上都揉了一遍,最後抱在懷裡,捏著手,親了親掌心。

“告訴我,”他摸摸她的臉,“是不是不喜歡拍戲?”

姜可望眨著眼睛,點了點頭。

“那你喜歡做什麼?我說過,只要是你喜歡的事,我都可以支援你去做。”他問她。

姜可望沉默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

“姜可望,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怎麼可以沒有自己的追求呢,你就放任自己每天消遣生命嗎?”

這樣的大道理,她聽來也是似懂非懂的,只知道,自己現在這樣,裴鬱很不滿意。

他為什麼不滿意呢?她爸爸都不操心這個,每次給她錢揮霍,都像償了債一樣暢快,並且心甘情願給一輩子。

“陳導說你是有天賦的,而且,他誇你的時候,你也很開心,是嗎?”裴鬱發現在對牛彈琴,便換了一種方式。

她想了想,點點頭。

裴鬱笑笑:“要不要,再堅持一下,沒準你會喜歡呢?”

她還能怎樣,繼續點頭。

“乖。”裴鬱把她摟近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