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晴想了想,又低聲問道:“你近來過的可還好麼?”劉氏和趙明珠兩人,可曾明裡暗裡的讓她受氣?

沈宜芳自然能聽懂她的話外之意,卻不欲多說,含糊的應道:“過的挺好的,你不必總擔心我。”

那一絲言不由衷,沈宜晴豈能聽不出來?頓時皺起了眉頭,自責內疚不已:“都是我不好,連累的你也跟著受氣了。”

沈宜芳見她一臉懊惱自責,忙安撫道:“這跟你又有什麼關係。我懷了身孕身子不適,這也在所難免……”

“好二姐,你就別總說這些場面話來安撫我了。”沈宜晴憐惜的看了沈宜芳消瘦的臉龐一眼,嘆道:“齊簫鬧騰成這個樣子,使得趙家丟盡了顏面。王妃和郡主心裡定然都不痛快,只怕都遷怒到你的身上來了。”

沈宜芳見什麼都瞞不過她,只得苦笑一聲,嘆道:“你既是猜到了,我也不瞞你了……”

齊簫失蹤這些日子,趙明珠整天心情焦慮不安,卻還抱著一線希望。總想著等齊簫被找到了,自然還會到趙家來提親。怎麼也沒料到齊家竟是請人送了份貴重的禮物上門來,語焉不詳的算是賠禮道歉。緊接著,就傳來了齊家和沈家結親的訊息。

對趙明珠來說,這不亞於晴天霹靂,只覺得天都要塌了下來。關在屋子裡哭了整整一天,誰喊也不肯出來。

劉氏又氣又惱又心疼,卻也無計可施。對齊家和沈家自然都沒了好感,看到沈宜芳之後,臉色便愈發的難看,說話時不免冷言冷語夾槍帶棒。

趙元朗和沈宜芳感情雖然和睦了不少,可自然也是心疼自己的妹妹的。在劉氏板著臉孔冷言冷語的時候,很自然的保持了沉默。

這麼一來,沈宜芳的日子卻是難熬的很。

板著臉孔態度不善的婆婆,哭哭啼啼鬧騰不休的小姑,再加上保持沉默的丈夫……沈宜芳在趙家的處境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沈宜晴聽的一陣惻然,眼圈早已紅了,哽咽著說道:“對不起,二姐,都是我連累了你……”

沈宜芳嘆口氣:“我們是親姐妹,總說這些見外的話做什麼。再說了,這件事又怎麼能怪你?你和齊簫情意相投,本是天生的一對。趙明珠偏偏橫插一槓,若不是齊簫性子倔強想出了法子來躲過這門親事。此刻哭哭啼啼的只怕就是你了。”

能看著沈宜晴和齊簫玉成好事,就算受點閒氣,也不算什麼了。

沈宜芳說的輕鬆自若,沈宜晴心裡卻愈發的不是個滋味,難受之極。

沈宜芳嫁到南王府之後,和趙元朗感情疏遠淡漠,一直過的沉悶壓抑。眼看著剛過上幾天舒心日子,可現在卻又因為她的緣故處處受冷落挨白眼。這讓她怎麼能安心?

沈宜芳打起精神來笑道:“好了好了,別總說這些不高興的事情了。快些說給我聽聽,齊簫當日是怎麼逃出去的?還有,後來又是怎麼說動舅舅舅母去我們沈家提親的?”

沈宜晴見沈宜芳滿臉好奇,只得一一道來。她和沈宜芳一向親近,便連齊簫夜裡悄悄來找過她的事情,也沒有隱瞞。

沈宜芳先還滿臉笑容,待聽到後來,不知怎麼的,臉色卻漸漸暗淡了下來。

齊簫真是好樣的,為了四妹,甘願做出這麼多離經叛道的事情來。如果,當年的他能像齊簫那樣果敢堅定一些,他們是否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那張既熟悉又遙遠的俊美臉孔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沈宜芳的心隱隱的痛了起來。

沈宜晴似是猜出沈宜芳在為什麼唏噓一般,悄然的握住了沈宜芳微涼的手,輕柔的安撫道:“二姐,姐夫待你不錯,你如今又有了身孕,可不能再胡思亂想了。”

沈宜芳擠出一絲笑容來,輕輕的點了點頭。

一切都已成了過去,想與不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