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最接近生死的,就是渡門。凡人進去總是有去無回,只有鬼家的人,才能從天道手中搶人。”

“是麼,”典小隻笑得蒼白,“那是要我交出渡門令,入渡門去替公孫啟搜魂?”

“對,”嵇若先點頭,臉上也同樣的難過,他繼續道:“他們都說,只有你才能救公孫啟了。”

小隻沉吟許久,咬牙答應道:“好,那我……”

“你不能去,”溫與朗冷聲阻止:“縱是鬼家人又如何?違逆天意,必定得付出代價,你決不能去。”

“我不去誰去,難道讓木歸去嗎?她已受了十七年的渡刑之苦,而現在又正是祭皇登位的關鍵時候,我絕不會讓她去!”她似被人踩到了痛腳,頓時驚炸的像一隻刺蝟一樣。

溫與朗忙揮手讓她冷靜下來:“小隻,這件事還有諸多疑點,待我們弄清楚再說吧。”

……

東靈渭城-公孫家

屋外夜色深沉,星光滿天。

公孫啟閉眼睡在淺池裡,那玉液清香甘甜,還散發著盈弱微光,將他浮浮沉沉地託著。他面色瑩潤,唇角還有微微的笑意。平日不羈風流的眉眼緩和下來,恬靜如嬰兒一般。

公孫和浩身上負著重傷,臉色比弟弟還要蒼白,滿身寒意的守在一旁。雖然公孫啟的屍體已經擺在眼前,但他還是不願相信。總懷著希望,覺得他還能睜開眼看一看自己,笑嘻嘻地醒來,繼續過他沒心沒肺的風流日子。

“朗少爺回來了。”屋外侍者低聲通報。

溫與朗滿身風塵推門進來,他是連夜從彭澤趕回來的。公孫和浩緩緩回頭,想以手撐地起身,卻發現雙腿早已麻木僵住。溫與朗快步走過來,伸手將他拉起,探頭往池中望去。

他眼底滿是怒意和悲傷,雙手顫抖地去探公孫啟的脈息。

“幾時的事?”

“昨晚子時,在上鄀東都……珊姨為他封住了靈脈,用九轉續命丸強行吊著周天。”他嗓音沙啞,帶著無限的疲憊和無力。

溫與朗再次詳細的檢視一番,凝重道:“咱們沒有沉冰,這樣最多能撐三個月。”

“已經派人去找了,各地拍賣行也已經下了命令。”

溫與朗眼眶泛紅,將手指收回來,轉身問他:“那……我師兄他人呢?”

公孫和浩眸底陰鷙一閃而過,捂著身上的傷口冷聲道:“我將他關在了地牢裡。”

溫與朗有些惱怒,神情微微激動。“關著他有什麼用,你能要挾到誰?上鄀皇室必不會為了一個公主的私情而直接與公孫家撕破臉皮,而千鶴閣更不會為這件事負責。用白澤瑞能要挾到的,唯有一個典小隻而已!”

“你前不久還曾想殺了她,難道現在又想用她的昨日傷疤去要挾她入渡門嗎?”

公孫和浩閉眼搖頭,苦笑道:“自上次之事後,我一直不敢去見她。我將白澤瑞拘下不過是為了給啟兒報仇,絕對沒有絲毫要挾之心。”

“可是事態已經將她逼迫至此,如今這世上,唯一能夠抵住渡門之險的僅有兩人。木歸登位在即,小隻定不會再讓她母親去。更可況,木歸狠你公孫家入骨,她絕不會去救的。這樣算下來,她是非去不可了。”

公孫和浩悲不自勝,忍痛道:“我怎會要她涉險!我只想借渡門令一用,去為啟兒收集剩下的魂魄……”

溫與朗見他神色間有異,觀他靈力散洩,氣息紊亂,竟是隱隱有了走火入魔的跡象。急忙點住他周身幾大靈穴,掏出一枚渡厄丹給他服下。

他焦急喝道:“還不快坐下調息!”

公孫和浩將太極輪召出,雙腿盤膝打坐,將四處洩溢的靈力調回。溫與朗恨鐵不成鋼地罵他:

“就你現在的狀態,還想入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