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立即住口,但格蕾在這時平淡的說了一句:

「是醫生的話就幫我們治療部隊,留他一命有何不好。」

「對啊!對啊!」

士兵們都點頭同意,缺乏威信的長官理虧,一時之間被人群的說話壓迫。格蕾知道要是再沒下臺階的話,那軍官肯定會惱羞成怒,於是補上一句:

「反正剛才的大風雪凍傷了很多人,就讓他去看看,好吧?」

「算了,今天你走運,有那麼多人給你求情,快去看我的兵,滾!」

醫生老伯一僕一倒的走開,跑去士兵們讓出的道路。相反葛德轉過身子,俯下身子給予索拉一記正拳。

「蠢材!你怎麼要自己走啦!」

再在索拉的臉上打了一下。葛德的表情開始繃得緊緊,下眼皮微微的抽動。

「明明可以一起逃走,但你硬是要一個人面對!你以為你是誰啦!」

被打中兩拳的索拉躺在雪地,但葛德仍不願停手,騎上索拉繼續攻擊。

「你這傢伙!你死了的話你怎樣完成跟我諾言啦!」

不斷甩動的馬尾松開,散落的長髮觸碰索拉的臉頰。拳頭依然搥打他的胸口,但已經成乏力的敲擊。

「你這笨蛋僕人……」

「葛德!葛德!」

葛德忽然無力的倒在索拉的胸口,只見她閉上眼呼呼地睡著了。

始終就沒回復體力嗎?對了,醫生老伯好像忘了醫她的瘀傷。

看戲計程車兵散去,索拉也明白到是時候要走了。他又一次背起葛德,沿來的路回去老婆婆的小屋。

「你竟然拖著劍走出來,難怪會累成這樣。」

背上的葛德沒有回答。索拉單手撿起躺在路上中心那把被遺棄的大劍後,淺淺的一笑,他沿著葛德拖行出來的痕跡,繼續走下去。

沿途上開始有村裡的居民走去索拉的反方向,他們拿著大包小包的物品,感覺就似逃難一樣。一個熟口面的老婆婆從行走的中的隊伍走出來,向著索拉揮手。她的背後亦裹上了一個包袱,約略一看也很感覺很重。

「這村莊發生什麼事?」

「是士兵要我們遷走,說要把這裡改成前線軍營。」

「軍營?那你們不就沒地方住。」

「不要緊,我早就想去領城走走,可惜一直也沒有契機。」

「領城是?」

「領主所住的城都,有機會的話真是要看看領主的臉哪,聽說她是個年輕的小女孩呢。」

「那你要保重了,婆婆。對了,我沒知道你的名字。」

「拉薇,我叫做拉薇。不用記住也可以啊!反正我也活不長了。」

「請不要這樣說。昨晚很感謝你,拉薇婆婆。」

老婆婆開心地笑了,雖然滿面的皺紋變得更深,但她的笑容比任何人都年青。

「好好照顧那女孩啦!」

「她叫做葛德,我叫做索拉,今次的事麻煩了你,很對不起,希望你會原諒。」

「好了,索拉,今次的事與你無關啊,所以你不用道歉。我要走了,如果你去領城的話,去我的新家坐坐吧。記得帶上她一起來喔。」

「嗯,我會的。保重。」

「再見啦。」

婆婆無奈地揮手,背著沉重的包袱回到離開村莊的隊伍。真想去幫他一把,但索拉還有地方要去。

「要回家了,葛德。」

背上的葛德仍在睡,對索拉的說話不瞅不睬。

真是個貪睡鬼。

在雪地上留下新的腳印,索拉背著她走下去。

明明早已經厭倦那場雨,但此刻卻有點懷念,真是奇怪。

雨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