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滿腔不悅之情而面容扭曲的梅菲斯特,伸指搭住瞄準兩人的手槍扳機。

「不管了!反正在這種狀況下,無論你們做什麼都贏不了我!」

梅菲斯特一臉僵硬,定睛瞪視著小兔。

「你們不會殺我吧?但我卻可以活下來宰掉你們兩個喔!這樣真的沒關係嗎?如果不想死的話,就乖乖棄械投降……如果現在投降,我倒也可以安排只讓你們避過被《奴隸之歌》控制的下場喔。」

正如梅菲斯特的推測一般,哮及小兔不會殺櫻花。縱使開槍擊中手部或腳部,得到噬魔聖物強化加護的梅菲斯特,應該會不顧傷勢而開槍還擊才對。

如此一來,哮也就算了,但小兔恐怕會喪命。

明知可能會死,小兔仍不肯放下槍口。因為她若沒做好自己也有可能中彈的覺悟,那她打從一開始就不會舉槍企圖射擊隊友。

哮也一樣。為了防範隨時可能來襲的梅菲斯特,他也斜舉長劍提高警覺。

「是嗎……!那我就如你們所願,陪你們上演一場同伴間的內鬨戲碼吧!」

梅菲斯特加強抵住扳機的手指力道。

小兔鎖定目標屏息以待,哮也聚精會神地準備發動掃魔刀應戰。

在這一觸即發的狀況下,率先有所行動的——

「……啊……唔……怎、怎麼回事!?」

——是梅菲斯特。但她採取的動作不是攻擊,而是她的身體突然大大地晃動了一下。

小兔及哮都不明就裡地睜大雙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梅菲斯特宛如全身麻痺似地微微顫抖。

「身體……動彈不得……為什麼……這傢伙……!」

她挪動槍口指向其他方位,身體持續痙攣。看起來就像是櫻花的身體正在抗議梅菲斯特的命令一樣。

其神態顯然如同梅菲斯特遭到某種不明力量控制一般……

等等,不對。小兔及哮兩人同時否定了這個想法。

剛好相反。這是——櫻花正在試圖奪回自己肉體的主控權。

「不准你再……繼續汙辱我……不準汙辱我鳳櫻花!」

小兔及哮一看就知道這句話並非出於梅菲斯特的意志。

櫻花以她自己的聲音,說出這個完整句子。雖然只是暫時性的,但櫻花果然恢復正常了。臉龐浮現僵硬的苦悶神色,與梅菲斯特的表情相互混雜成一張不明確的相貌。然而在那張變化莫測的相貌當中,確實存在著櫻花的表情。

「我一直都聽得到……!包括你那卑賤下流的心聲……以及隊友們的呼喚聲,我全都聽得一清二楚!所以我回來了!我才有辦法回來!」

「你的意識怎麼可能還有辦法出現!直到剛剛為止不是都還縮成一團躲在角落的嗎!我明明已經讓你看了那麼久的往日悽慘光景耶……!」

明明已經在她心中留下如此嚴重的心靈創傷,她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住。縱使沒能吞噬其靈魂,但相信魂魄也早就虛弱不堪,肉體主導權理應完全歸梅菲斯特所有才對。

「你給我看的東西終究只是幻想……我見識過的地獄,才不是那種東西……!」

「明明都已經一度死心放棄了……還敢耍嘴皮子……!」

「那又如何,不管多少次我都會重新振作起來!打死我也絕對不能……輸給像你這種程度的魔女……!」

梅菲斯特一邊抵抗著櫻花的靈魂,一邊痛苦掙扎地晃動身子。

對於過往總是能夠強行制伏寄宿軀體靈魂抵抗的梅菲斯特而言,這是她前所未有的初體驗。不知是拜弗拉德的恩惠所賜,還是託隊友呼喚聲的福,原因不得而知。

但是如今,梅菲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