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張氏孃家嫂子郝氏與女兒春燕,貪婪的看著屋裡的一切,目光落在張氏的身上,一雙滴溜溜的眼裡,充滿了算計。

“梅英,你瞧瞧你這模樣,簡直比春燕這個侄女兒還要面嫩。”

郝氏看著張氏這個小姑子,眼裡閃過妒忌,以前就知道她一張臉長的勾人。

如今再看,居然像是回春了一樣,和她在一起,就像是兩輩人似的。

“嫂子說笑話呢,我一個寡婦,連自己都養不活,手底下又拖著一雙兒女,這些年吃盡了苦頭,哪裡跟春燕這個小輩能比。”

“他姑,你說這話就見外了,咱們怎麼說也是安兒他舅家,老李家那一窩畜牲對我大外甥不好,我還能不護著他?

別人都說安兒如今發達了,不認爺奶,是個狠心的。

我怎麼能放任別人這樣說他呢,我啊,一大早收拾了就上門來為安兒正名來了。

安兒對李家不好,那是他們活該,小姑子,你讓大家夥兒瞧瞧,安兒是怎麼對舅家好的,打打他們的臉,”

郝氏一張嘴,死的都能給她說活了。

若是之前,張氏已經被這話氣的渾身顫抖了。

可如今,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受欺負的小媳婦兒了。

她冷笑著朝這個巧言令色嗯孃家嫂子看去,不緊不慢的問道:“這麼說,我還得謝謝嫂子為我安兒著想了?”

張氏最見不得就是這個嫂子,當初若不是遇上安兒他爹,或許,自己早就被她賣到別人家做妾了。

為了能從那個狼窩裡逃出來,嫁到李家,他們被眼前的女人拿捏著吐出不少銀子。

後來,安兒他爹沒了,她本著親兄妹的情分,求哥哥借她一點銀錢買糧食。

郝氏是怎麼說的?

她說自己是活該,是自己不嫁給縣裡老爺做妾,這才剋死了夫君。

這是給她的報應。

這是給她的懲罰,讓她回去好好受著。

她本以為哥哥會說點兒什麼,可他並沒有,只抱著頭蹲在牆角下,一副左右為難的模樣。

娘又一心向著兒子,她這個女兒,自然是沒借著錢,沒借著糧食,還被他們羞辱了一頓。

這些年,只有娘去世的時候,她去墳山哭了一場,自那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回過孃家。

本來以為井水不犯河水,卻不想,他們居然找上門了。

“哎呀,小姑子,咱們可是一家人,那用的著什麼感謝不感謝的。”

郝氏端起面前的茶碗一飲而盡,用袖子擦了把嘴,這才指著一旁的女兒張春燕說道:

“我今兒帶了春燕來,就是想讓大家都看看,安兒是個有良心的孩子,對待舅家可是很照顧的。

如今春燕無家可歸,我帶著她來投奔小姑子你,也正好給安兒一個機會表現表現,春燕,還不給你姑姑磕頭!”

張春燕聞言,放下手裡的點心,嗦了嗦指頭,走到張氏面前跪下。

“姑姑,春燕給你磕頭了!”

“娘,敬茶,得敬茶!”

張春燕朝著她娘小聲說道。

“哦,對對對,來,給你姑姑敬茶!”

郝氏端起自己的茶碗,倒了滿滿一碗後的塞到了張春燕手裡。

“姑姑,春燕給您敬茶了,以後春燕做的哪裡不好,您儘管說,我一定改。”

張氏看著她們母女倆的動作,眉頭跳了跳,“起來,好端端敬茶做什麼?”

“要不,去你姑父的牌位前,給他敬一杯?”

這母女倆打的什麼主意,別以為她不知道。

郝氏教出來的女兒,真是和她一樣又蠢又壞!

看她坐著不動,張春燕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