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維回家後一直情緒低落,在沙發上坐了會兒,然後追去廚房,問他對於刁德才那樣的人,難道真的沒辦法了嗎。

裴忱聽完前因後果,看著寫滿沮喪的孟思維,微微沉默,還是說:「這的確無法構成強奸。」

違背婦女意願是強奸罪構成的重要前提,然而在這個案子裡,這個前提並不成立。

至於通常情況下人們對這種情況往往會想到的「誘奸」,但是很遺憾,我國刑法中並沒有「誘奸」這個罪名,只有在婦女不滿14周歲的情況下與其發生性關係的,無論是否自願都是強奸。

甚至全艷的確是以獲利的方式向刁德才有償提供性交易,往更殘忍的方向講,如果要認死理地追究,這件事不構成強奸,卻能構成賣淫。

當裴忱都跟她說無法構成罪名的時候,孟思維吸了吸鼻子,知道或許真的沒有辦法了。

她想起全艷走的時候,他們幾個同事湊了些錢,連同她的身份證一起交還給她,讓她以後不要再在刁德才手下打工。

全艷手中緊緊捏著錢,已經習慣性地趴著頭,用極小的聲音說「謝謝」。

裴忱伸手,緩緩把孟思維抱進懷裡。

孟思維把臉埋在男人肩膀,即便知道自己成不了大英雄,無論是之前在治安還是現在在刑偵見過的案子也不少,但是每次真的遇到時,依舊難過到極點。

她悶悶地問:「裴檢,你們是不是遇到這種情況也挺多的。」

裴忱聽後垂睫,然後輕聲「嗯」了一聲。

孟思維被裴忱摟著,手指揪著他衣角,在他懷裡一點一點消化自己低落的情緒。

裴忱抱著他仍舊會因為工作難過,依舊保持著自己內心最柔軟溫度的姑娘。

孟思維緩慢地調整情緒,後來她才忽然想起了什麼,抬頭問:「真麼嗎?」

孟思維表情懵懵,半信半疑:「你調來之前不是在反貪嗎?」

也沒比她進刑警隊的時間長太多。

反貪又哪有這些社會百態。

裴忱答:「有類似的案例,刑法都要學過。」

孟思維:「哦。」

她抿了抿唇,聞著裴忱肩頭洗衣液的香氣,慢吞吞地問了一個她好像一直都沒有問過瞭解的問題:「反貪不好嗎,調公訴幹嘛。」

她對檢院的事瞭解不深,然而也知道公訴雖然好,但反貪才是裡面最複雜的地方。

這裡的「複雜」是褒義。

哪有還往外調的。

裴忱對著孟思維近在咫尺的小臉,距離近到可以看到她臉上淡淡的小絨毛,聽她問他的話。

他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低聲答:「因為喜歡你。」

孟思維:「……」

她一時竟然無法評價裴忱這種冠冕堂皇的說辭。

然後裴忱吻住她唇。

孟思維手臂搭在裴忱肩膀,輕輕摟住他脖子,不同於她的放鬆,裴忱這個吻入侵的氣息更濃,唇舌粗礪地磨著,他箍在她腰上的手臂愈來愈收緊,分開的時候,孟思維唇上已經是艷麗的紅色,帶著某種意味不明的水漬。

孟思維雙唇存在感格外強烈,男人手臂還箍在她腰上,她忍不住往後仰了仰。

她看到裴忱唇色充血,男人膚色冷白,這紅色在他平日裡冷淡的臉上添了一絲妖氣,兩人四目相對,孟思維對著裴忱眼中那抹晦暗不明的神色,然後逐漸的,她從男人眸中看出了欲色。

孟思維在發現欲色的時候,耳廓騰地燒了起來。

她拍了拍裴忱胳膊示意他放開。

裴忱聞言鬆開手臂,站直身子

孟思維一時有些無措,但又知道這種情況,是一件情理之中會遇到的事情。